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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花香气被一阵窒闷的夏季暖风送进室内,让薛枞的头脑得到短暂的清明。
不像宋澄的房间里永远漂浮着烟草、咖啡和古龙水混合的气味,路衡谦的居所总是窗门大开,流通的空气减少了令人不适的压抑感。
薛枞醒了醒神,想摆脱被一通电话搅和出的心烦意乱。午餐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没了胃口,干脆顺着那股酸酸苦苦的气息向外走去。
落地窗外是一大片草坪,看上去是小型的高尔夫练习场,不远处还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球包。薛枞绕了路,去到一条被落叶覆盖的林荫小径,两侧栽种着叫不出品种的树木。
薛枞撩开遮挡视线的树枝。视野正前方是一个恒温泳池,冬天保温用的玻璃幕顶降了下去。于是薛枞避无可避地,将路衡谦完全裸露的上半身尽收眼底。
哗啦的出水声和窸窣的枝叶晃动声一同响起。
薛枞欲盖弥彰地拨弄回枝桠,毫不犹豫撤腿转身,却徒劳地被路衡谦叫停。
“薛枞?”
路衡谦知道薛枞对他没有好感,针锋相对是常事,但这种类似于落荒而逃的举动倒是鲜有。
薛枞回身面向他,视线却不肯落在路衡谦的身上:“我不知道……”
此前作为孟南帆借住时,孟南帆的腿受了伤,而薛枞断了腿,都没怎么去过花园,也就没见过这个泳池。
他顿了顿,这才想起对路衡谦而言,薛枞是“第一次”住在这里,也就不再解释,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路衡谦没有立刻回答。
他和薛枞同住一个屋檐下,碰面的时间却极少。薛枞压根儿不需要人照顾,相反,他似乎很善于照顾自己,也很善于规避与路衡谦共处的时间。一切路衡谦以为的不方便都并不存在,薛枞生活的痕迹淡得足以忽略不计。如果不是偶尔碰巧撞上,路衡谦甚至可以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客人。
出于礼貌,他还是简短答了:“休假。”
薛枞也知道自己是在慌乱之下,问出了一个愚不可及的问题。这是路衡谦的家,他在哪里都没什么奇怪。但好歹完成了基本的客套,薛枞可以离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路衡谦又开口问道:“站那么远干什么?”
薛枞的脚步随之顿住。
路衡谦靠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浴巾搭在椅背,一只手随意擦拭着仍在淌水的头发。他遥遥看向薛枞,却发现薛枞像是刻意在回避他的目光。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害羞”这一类的词是难以和薛枞染上联系的。就好像路衡谦从前偶尔会察觉薛枞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误以为对方在暗地里偷偷打量,回过头去却发现只是错觉。
“还有什么事?”薛枞的声音里有种急于脱身的躁动。
路衡谦也说不清把他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他向薛枞走近了几步,薛枞却并没发现。
因为薛枞始终不肯看路衡谦一眼。
他垂着眼睫,一只手虚扶着拐杖,斜斜倚靠在树边,像是竭力沉浸在某种虚幻的情绪里,带着惯有的漠然。灼烫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碎片般印刻在薛枞的脸颊与身体,长而密的睫毛上都是些跳跃的淡金色光斑,将双眸虚虚遮掩。
一抹暖光恰好洒在领口,路衡谦因而注意到薛枞的锁骨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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