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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他的脖子上有一只女人的手,细瘦,冰冷,它死死地扣在他的脖子上,像是有意识一般要带他一块死。

他要死了。乐年想,还死得很离奇。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乐年感到班顾微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自己下坠的速度微微一顿,可班顾轻飘飘的,全身好像只有丁点重量,压根阻止不了自己的坠落,反倒被他拉下了楼。

乐年很感动,想哭,但他一点都不想要这种我jump,你jump的戏码。死亡到来时,似乎时间与空间像是进入了慢送的状态,所有的细节像被无限放大。、

他看到班顾一只手紧紧地拉住自己,似乎对自己脖子的手感到有点困惑不解解,但他的困惑转瞬即逝,伸过另一只手,指尖冒出一根骨刺一样的东西,它又尖又利,轻轻一划,扣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鲜血喷溅,离开了它的主人。

班顾抱着乐年的腰,往后飘了飘,用胳膊肘敲碎楼下房子的窗户,把乐年放在飘窗窗台上,自己探出头,看着那散发着臭味的一男一女,带着愉快的微笑,手拉着手,飞快向下坠落。

是陈亚男?她甚至抬起头冲着班顾笑了一笑。眨眼间,这个笑又瞬息枯萎,连带陈亚男整个人都像在转瞬间失去生气,呈现出一种灰败,是属于死人独有的灰败。

“呯”得一声巨响,他们掉到了底楼地上,高冲击下,两具尸体像两个摔烂的西瓜,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纠结混烂在一块。

死里逃生的乐年想说点什么,却是半个字都挤不出来,觉得自己的脖子上还隐隐作痛,惊悚地发现那只手还牢牢扣在自己的脖子。

“……”班顾转过头,看乐年的窘态,还有他脖子上臭烘烘的手,掩住鼻子,份外嫌弃地把血糊糊的断手从乐年的脖子上取了下来,想了想,问乐年,“嗯……尸体不完整好像不大好,我是不是要把手送过去还给她?”

“送……送……”乐年瞪着断手,想哭,他要说什么?

班顾有点无辜,很认真地说:“失去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肯定觉得不好受。”

乐年在飘窗上缩了缩:“她……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全身骨头都摔断了,死得透透,还能有什么感受?而且,为什么要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么惊悚的话题,把断手还给死人什么的。

班顾见乐年半天不回应,问:“乐年,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特妈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乐年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我下去把手还给她?”班顾尽量把断手拎得远一点,太臭了,“不能让她死无全尸。”

乐年瞪着眼前血淋淋的断手,很想干脆弱晕过去算了,努力半天,愣是晕不了。

班顾从飘窗上下来,又体贴地把乐年扶下来,看了看自己砸烂的玻璃窗,过意不去:“我把别人家的窗户打破了,我愿意赔偿的。”

乐年莫名被他的思路带偏,忙说:“不不不,你是为了救我,我来赔,而……而……且我认识房主。”

“那我先下去把手还给陈亚男,你赔了钱,再回去直播。 ” 班顾说,丧气地想:第一份工作就搞砸了,有点不大吉利。算了,迷信不大好。

乐年傻傻地目送班顾离开,摸摸自己的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手机上交节目组了,骂了句“操”,踉跄地往楼上跑,刚跑上来,跟匆匆跑来的姜回撞了个正着,连忙抓住他:“姜哥,借我手机,我和班顾把楼下的窗户给打破了,我得打电话给房主,赔点钱给他。”

这是人傻了?姜回脸都白了:“乐年,你清醒点?班顾呢?他在哪?他有没有事?你楼下的房子是原野的,他现在人都在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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