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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拳头,恶狠狠地瞪视苏融,看起来逞强又脆弱:“你要是再不进宫教我,我就要禀报父皇,治你失职之罪!”
苏融心不在焉地研着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越晟小时候倔强至极,轻易不愿意求人,更何况还是与他没什么情分的先帝。那次要这崽子去和先帝求情,倒是难为他了。
“你要磨到什么时候?”越晟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来,苏融微微吓了一跳,手一顿,转头就发现越晟冷漠的俊脸。
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放下墨碇:“陛下念吧,要我立什么字据?”
越晟像是无意中靠近了他一点,此时也没有看苏融,而是拿了案上一本奏折,展开来看,一边道:“乾荣六年三月,方雪阑欠债……多少银子?”
“……三万两,”苏融说完,疑惑地问,“就写这些?”
“行了,”越晟瞥了他一眼,“把纸递给孤。”
他接过苏融写字的纸,凌厉的眉立刻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方雪阑,你的字这么丑?”
苏融坦然自若:“惭愧,自幼无心读书,字也就写得丑。”
他第一天穿过来的时候,就研究过方雪阑的笔迹,虽然情急之下不能学成个十成十,但糊弄眼下的越晟应该足够了。
果然,越晟将纸放在案上,苏融发现他似乎有点显而易见的失望。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御书房里陷入了寂静。
半晌后,越晟轻轻舒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漠:“行了,出去让积福带你去宝华殿,以后你就住那里。”
苏融带着他的箱子临走前,坐在御案后的越晟不知道思考了什么,突然又冷声开口:“以后,不许私藏任何有关苏丞相的东西。”
苏融转过头看他,就听见越晟道:“你没资格碰他的东西。”
嚯,臭崽子。苏融心想。
苏融忽然起了反抗心思,回他一句:“那陛下又是为什么要私藏苏相的里衣呢?”
还拿个盒子装着,放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对着盒子自言自语,真是小变态。这么年轻就是小变态,以后肯定是个大变态。
苏融说完这句话,不等越晟反应,直接先溜了。
越晟:“……”
他漠然坐了片刻,等耳朵上的热度褪下去了,才垂眸看了眼那张苏融留下来的“欠条”。
字写得歪七扭八,潦草又软绵绵,和越晟所了解的方雪阑的笔迹似乎确实一模一样。
越晟烦躁地将纸张揉成团,随手扔到了桌旁的字纸篓里,细微的响声传来,他心神忽然一动。
越晟轻敲了敲桌沿,开口道:“血刀。”
有人影从窗外翻进来,不等越晟说话,就低头说:“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查出方公子的来处是否有异常。”
越晟神情漫不经心,示意手下看了看字纸篓,说:“这张字条你拿去,请人与方雪阑往日的笔迹做个比对。”
等属下离开后,越晟从位子上起身,步至窗前,往外看了看。
方雪阑还没有走远,从这个角度,可以遥遥望见他水红色的背影,身形匀称,气质雅致。
越晟的手搭在窗沿上,无意中用了点力道,捏紧了手下的木头。
不知为何,从看见方雪阑研墨时的动作起,他心里就忽然……有了一个非常荒唐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9 00:00:0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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