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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英家里帮持还有一个人,唤作陈阿牛,是陈英早年间在宫外收养的义子,就是预备有朝一日他老了替自己料理后事的。
看见尸体宁三通当即不避讳地上了手,苏岑借机打量陈英家里的摆设。一些宫里的太监为了防备自己老了无处安身,早早就在宫外置备房产财物,更有甚者将宫里的东西偷偷运出去,变卖成银子,在宫里当着别人的奴才,出了宫却各个都是大爷。
苏岑疑心这陈英也是因为将宫里的东西偷出来变卖被人抓住了把柄,这才不得不出来攀咬。只是这陈英家里看着倒是节俭朴素,一进一出的一个小院落,厅堂上摆着的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进了里屋总算找到一只观音像,苏岑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又无奈放下,南窑的次货,放在市面上也不值几两银子。
郑旸则去找那个陈阿牛套近乎,这陈阿牛看着老实憨厚,不像有心机的样子,对郑旸的问话也有应必答。
郑旸问:“陈英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比方说……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人?陈英有没有心绪不宁?就没跟你说过什么?”
苏岑往郑旸这里看了一眼,知道他们是想到一处去了。
陈英出宫后生活安稳,身边有人侍奉,虽过的不富裕但也算衣食无忧,这时候要让他站出来攀咬当朝的摄政亲王,其手段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可这件事说出来就是一个死,什么利都不及自己的命值钱,所以在苏岑看来,威逼的可能性大过利诱,只是目前他还没搞清楚这老太监到底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
只见陈阿牛挠了挠头,“没有啊,我义父出事之前一直好好的,就是事出当天他也是像寻常一样收拾妥当了才出门的,并没见什么反常的举动啊。”
郑旸纳闷,“那他无端出来冤枉我小舅舅干嘛?”
“谁说就是冤枉,”陈阿牛小声嘀咕,“说不定就是真的呢。”
“你说什么?”郑旸当即恼火,撒丫子扯架子就要动手,“有种你再说一遍!”
苏岑急忙上前才把人拉住,陈阿牛抱着头躲得远远的,心有余悸地拿眼瞄着郑旸。
宁三通听见动静也跟着看过来,冲苏岑摇了摇头,“人确实是自杀的,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抵抗的痕迹,舌骨断裂,舌尖外露,眼球突出,这些都符合自缢身亡的特征。”
郑旸忿愤咬牙,“便宜他了。”
“换了是我也会自杀的,”苏岑道,“活着也是受罪,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颗石头注定是要沉底的。
说罢转身,继续进里屋找证据去了。
郑旸和宁三通对视了一眼,也知道在这里多说无益,转而分头行动,各干各的去了。
苏岑找到陈英的卧房,一如外间简洁明了,收拾的也算干净,房梁上一根绳子还悬着,正是当日陈英用来上吊的那根。
苏岑仔仔细细把边边角角都看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刚待转身出去,却突然把目光定在陈英平日里睡觉的那张炕上。
准确的说是炕下面的灶膛里。
如今寒冬腊月,灶膛里却没生火,非但如此,这灶膛里干干净净,一点烟灰都没有,一眼就能看到底。
陈阿牛不敢再去招惹郑旸,这会儿正跟在苏岑身后张望,被苏岑回头问道“这是你打扫的”,愣了一愣才意识到苏岑问的是哪儿,急忙回道:“不是不是,义父的房间从不让我进来,这都是义父自己打扫的。”
苏岑点点头,回过头去对着灶膛口跪下来,探身往里面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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