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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虽说他在最后把话咽下去了,但话里的意思众人都明白,宁亲王活着固然重要,但确认生死更为紧要——李释活着,他们有活着的应对办法,死了自然也有死了的手段,最怕的就是生死不明,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徒然在黑暗里摸索,不见出路。
“皇叔他会不会有事啊?”小天子怯生生问,“皇叔若是有事,那朕……”小天子小嘴一扁,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他也知道,皇叔对他虽严苛,但这些年来宾服四海、协调内外,他皇位能稳坐至今都是皇叔的功劳。李释若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说关外的夷族会不会有动作,单是庭下站着的这些各怀心思的人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柳珵和温修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打的什么算盘一览无余。
众人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只听殿上缓缓响起琅琅之声,不卑不亢,字句清晰道:“王爷在或不在,陛下都是大周的天子,我们也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有命若有人敢不从,便以谋逆论处。王爷已经教过陛下要独当一面了,遇事要明辨是非,纠察对错,不能偏听偏信,陛下虽未亲政,但聪颖绝伦,王爷如今不过是一时没回来,陛下更应该做好了给王爷看看,望陛下以万民为重,戒骄戒躁,临朝亲政,臣相信陛下能做好,陛下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卿……”小天子看着庭下笔挺站着的人,忽然想起这一席话为什么这么耳熟了。在元夕夜里,他说想做一个像皇叔一样的皇帝,要广施仁政,让四海宾服。当时苏岑问过他一个问题,要是有人说李释的坏话该怎么办,他道他会明辨是非,纠察对错,不听信一面之词。如今虽然没有人说皇叔的坏话,却有人对皇叔的位子虎视眈眈,皇叔护了他这么多次,该换他护一回皇叔了。
柳珵眉头一皱,道:“陛下还小,你怎么能让他……”
“朕不小了。”小天子出声道,“朕十岁了,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知道谁对朕好,谁对朕不好。”
柳珵心里一凉。
一直沉默的崔皓急忙上前一步,“陛下,柳相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顾及陛下的龙体,想为陛下担些压力。”
“朕没有责备柳相的意思,崔卿多虑了。”小天子垂眸看着庭下,面色平静。柳珵突然吃惊地发现,这人这一刻突然不像朝堂上那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了,竟然已经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了。
苏岑微弱一笑,李释不在,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李释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李释在时坚决反对小天子亲政,那是因为里里外外都有他撑着,小天子尚不能从容揽下,但如今是特殊时期,换谁坐到李释那个位子上他都不放心……也都不愿意,那还不如让小天子提前亲政,李释教出来的人,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是不知道他做的到底对不对,李释回来会不会怪他?
“苏卿,”小天子点到,“那在你看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岑突然眸色一狠,“臣想问一问户部侍郎黄大人,你不是说堤坝不会出问题吗?为什么还是塌了?!”
字字铿锵,皆是咄咄之词。
黄庭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早已经抖得筛糠一般了,“臣……臣去年确实拨了五十万两用作徐州的修河款,堤坝怎么塌了臣……臣也不清楚啊。”
毕竟是自己这边的人,柳珵帮着开口,“可能是还没竣工,又遇上百年一遇的大雨,这才出了岔子吧。”
“去年九月拨的款,如今都七月了还没竣工,徐州堤坝是有多长,就算是从长安城修过去如今也该修完了吧!”苏岑得理不让,完全不管对面是位极人臣的柳相,“还有这什么百年一遇,徐州三面环水,又是三水交汇之地,年年大雨,修的时候怎么会考虑不到这种情况?!”
柳珵气的脸色发白,老的走了,小的也不消停,气冲冲道:“修河款下拨层层关卡,问题也不见得就出在黄庭这里。”
“不是在这里,那就是在徐州,”苏岑垂下眉目,拱手道:“臣请求赶赴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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