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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抬手点了顾玉竹的哑穴,将他安置在一根粗大茂密的树枝上,笑道:“我又饿了,去找些吃的来,你可别想逃走。”随即跳下树去。
顾玉竹躺在树上,运气内力冲撞被封穴位,却半点用处也没有。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功夫却着实厉害。顾玉竹做教主四年,结下的仇人自然是有的,可是心中琢磨来琢磨去,实在想不出哪一人与这少年有关。
又过了片刻,天色愈发阴沉,夜色一层层地漫上来,远处似乎有人声传来,顾玉竹听那声音隐约有几分像是秦瑟,心中一阵惊喜,睁开眼来,他转侧不得,眼角却瞥见有火光渐渐靠近,便在此时,身边风声微动,却是那少年回来了。
那少年俯在顾玉竹耳边极轻极轻地道:“有人过来了,是来寻你的吗?”
他的声音与方才不太相同,冷幽幽地带着三分寒意,绝不像少年人的口吻。顾玉竹心里一惊,觉得一股杀意直逼过来,却苦于穴位被点,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便听到洛长天的声音道:“这可奇了,这附近都找遍了,他能到哪里去?秦教主,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顾玉竹此时也顾不得那少年,屏着气等秦瑟开口说话,一面默默数他的脚步声,听他竟然在树下停了下来,一颗心止不住怦怦乱跳。过了片刻,秦瑟开口道:“也罢,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回去就是。”
洛长天不解道:“怎么?”
秦瑟道:“那小东西对不起我,我本想多留他些日子,玩腻了再处置。现下看来,是他自己想明白了,跑掉了。我派人搜捕便是,也不必在附近寻找了。”
顾玉竹将这句话听耳朵里,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落下,顿时呆住了。
当日秦瑟识破了顾玉竹的计谋,虽然是犯上作乱、欺师灭祖这等极为大逆不道之事,却也只将他小小教训一顿,就此揭过不提,待他只有比以前更好。顾玉竹心中原本爱他,这下又悔有愧,更加死心塌地,却想不到秦瑟原本竟怀着这样的心思。他心中难受之极,胸中一团气堵塞胀满,一时痛不欲生,一时又想若秦瑟喜欢这样罚他,那自己受着便是。
那少年拎着他跳下树来,笑嘻嘻地道:“咦,你哭啦?”伸出食指抹了抹他脸上的泪水,方才那阴森口气不知抛到哪里去。
顾玉竹将头扭到一旁,理也不理他。
那少年似乎甚是开心,笑道:“我最见不得美人掉眼泪,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顾玉竹恶狠狠地道:“要你多管闲事!”
那少年啧啧两声,道:“容貌是好的,可惜脾气太坏。”在他身上戳了几下,又笑道:“你听见没有,他要杀你呢。不如以后跟着我吧。”
顾玉竹黯然道:“……我对不起他,他要杀就杀好了。”
那少年静然半晌,道:“罢了,我也懒得再乱走,带你回去就是。”将顾玉竹拎起来扛在肩上,施展轻功往西北方疾行而去。
不知那少年走了多少时候,忽觉有灯光映在脸上,顾玉竹抬眼抬眼便见到一座高门大户,旁边悬着两个大灯笼,中间匾牌上提了三个大字,却来不及看清,仿佛是什么“微”。那少年迈进门去,两旁随即有人迎上来,行礼道:“门主。”
顾玉竹吃了一惊,心道这少年静然还是门主,瞧他一点点年纪,能做得了什么门主。
那少年“嗯”了一声,道:“这几日有什么事?”
那下属道:“这几日一切安好。只是二公子派人送信来……”话没说完,那少年挥手止住了他,将顾玉竹丢过来,道:“带下去看管起来。”
那属下往顾玉竹脸上一看,吃惊道:“门主,这不就是……”
那少年喝道:“少废话!快去!”
那属下连声称是,连忙将人带下去。他不知为何对顾玉竹颇为客气,也没将他关在牢里,寻了一间空闲客房,将他放在床上,随即掩上门走了。
顾玉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想想秦瑟的心思,想想自己目下的处境,看着地上的月影渐渐推移,难道到极处,反而渐渐平静下来,被封的穴道到了时辰便自行解开,顾玉竹起来活动手足,试着推了推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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