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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阿云坐在简陋的床板上,裸着上身,身上都是被抽打出来伤口,有些流着血,有些已经变成了一道道青紫的疤痕,看着十分揪心。他正拿着棉布,沾了沾酒精后,便快速地往伤口抹去。酒精刺|激得伤口火|辣辣的,钻心的疼,他却一眨不眨,神色漠然地将一道道伤口抹完。

上完药后,他十分小心地穿好衣服,将全身上下看了一遍,确认衣服上没有血迹没有破,便放下心来。这是阿瑜哥哥给的衣服,可不能弄脏了。

“阿云,乖仔,来。”一个男人进了屋。

“秋伯……”阿云走过去,问:“您怎么来了?”

“你这是……唉,可怜的孩子,阿萧又犯病了是吗?”秋伯看见没来得及收拾的血布,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

“嗯……”

秋伯道:“她又跑出去了?”

阿云道:“嗯……我想去找找她,她今日看着很不对劲,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秋伯怜爱地看着他:“好孩子,秋伯找她就行,我竹篓里还剩一个白玉团,快去吃吧。”

“谢谢秋伯。”

秋伯笑道:“傻孩子,总跟我客气什么。”

阿云揣着白玉团出了屋。

从他记事起,阿娘就是如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犯病。

其实他阿娘长得很美,螓首娥眉,眼媚如丝,鼻尖一点红痣,是副绝色的芙蓉面相,只是两边的脸颊上有两道长长的疤痕,是她发癔症时划伤的。

他不知阿娘叫何名,只偶尔听到秋伯叫她阿萧,估摸是姓萧吧。

在他很小的时候,秋伯就是他的邻居。

秋伯没有娶妻,也没有亲人,这十来年一直鳏寡独居,很少与人接触。有时候很忙,忙得好几天见不到他人影儿,有时候却又很清闲,一连半个月都不出门。

秋伯闲暇之余,就会做些白玉团去集市卖,每次都会留一个给他。

每当阿娘犯癔症跑了之后,秋伯总能把她找回来。回来后的阿娘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不说话,时常看着外面发呆,也会怔怔地盯着他。

偶尔午夜梦回之际,阿娘还会坐在床边,轻轻地哭泣。

小时,阿云会问阿娘在哭什么,可她从不告诉他,只一个劲儿地抱着他哭,嘴里囫囵说着“阿娘对不起你”。

可是任她哭得再伤心,癔症犯得时候打起来也是毫不手软,似要将他打死一般。

今日,因要见阿瑜哥哥,所以他便没有往脸上抹灰,谁知阿娘见了他的样子,发了疯似的,拿起木棍就朝他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她打,一声没吭,只是牢牢拢着衣服,担心阿瑜哥哥给的衣服会被打破。

阿娘打到没有力气,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嘴里念叨着:“小孽种……越来越像了……越来越像了!越来越像了!!!怎么会,小孽种怎么长成这样,他怎么能长这样!!!啊啊啊啊!!!”

念叨到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从地上站起来,尖叫着跑出去了。

阿云摸了摸他的脸,这张脸,像谁?不是很像她吗?还会像谁?

阿云怀揣着心事,边走边想,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几个人围了上来。

忽然,他被一把推到在地,腿上的伤触到硬石,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哈哈哈哈,瞧他这软弱样儿,一推就倒,跟个姑娘似的。”

“哈哈哈哈大牛哥好厉害,小乞丐有本事起来呀!”

“哼,这次没人帮你了吧,没娘要的小贱人!”

“就是,上次被打得好疼,这次一并还回来,上!”

几个小孩一拥而上,你一脚,我一腿的狠狠踹着。阿云脑中的眩晕感刚刚下去,又被疼得抬不起头。他微微睁开眼,看见衣服上被踩了好多个脚印,滚了一地灰。

不行,我的衣服……

衣服是阿瑜哥哥给的,不能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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