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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厉害,别的,我不行。

再见到他,是因为林倩阿姨。

林倩阿姨是个神奇的女性——没有贬义,纯粹表示敬佩。

她对一切都看得很淡,却生活地异常积极。她有一天找到我,告诉我她时日无多。

也许是已经受过一次打击,这一次,我只是表现出些许惊讶,并没有太过失态。

“最好不要让岷岷知道那么早。”她说,“他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了,又太想对每一个人好——只不过,他对人好的方式很自我,却不一定是别人想要的——至少,我现在不想接受他们的好意,去拿钱吊着一口命。我和他爸爸还有点积蓄,除了旅行的花销,剩下都留给他吧。手续......就麻烦你来办了。”

我照做了。

只是,我没想到阿姨的离世会让施岷的病情恶化。

那天我看到他跪在沙滩上,海鸥从他的头上飞过去。潮水一直在涨,他一直在哭。

我不敢过去,又怕他出事,只能在一边远远看着。

他把脸埋在沙子里,肩膀颤得厉害。我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拼命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后来我的手背被咬青了,而施岷一头栽进了水里。

我慌得不行,跌跌撞撞跑向他,以最快的速度抱他回到医院,又怕颠簸会导致呕吐物窒息,只能尽力用手臂的力量保持平衡。

百米冲刺都没这么快过。

直到看他进了抢救室,我才猛然觉得心脏绞痛,像一把大手抓住它又拧在一起,旋转着挤压它。

“没事吧?”刘医生看我蹲在地上,过来询问。

我摇摇头,准备站起来。

但是这个时候眼前突然一黑,我只看到施岷的抢救室仍在亮着灯,然后天旋地转,我的头好像磕到了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醒来发现我躺在病床上,看外面的摆设,应该在施老师病房旁边。

护士在给我换吊水瓶,看到我醒了,就赶紧按铃叫我等医生来查身体状况。

方岷不是个听话的人。

我一清醒就拔掉了针头,跑到施岷病房看他状况如何。小护士追着我骂:“你自己心脏不好不知道吗?还敢拔针头,不要命啦?”

我的命在另一个病床上。

可他现在插了好多根管子,瘦得隔着被子都能看到骨骼形状。我不停地暗示自己,心脏争点气,别在这个时候罢工。

我冲进去,被刘医生瞪了好几眼。

他看起来好痛,一直皱着眉头。

我觉得他咬牙的时候连我的心脏一起带走了——换做原来这种话我绝对说不出口,但施老师的痛苦我真的有了切肤感。

“今天小方总怎么突然这么有空?”

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可是这种笑看得我心都碎了,一个人要多绝望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老师永远知道如何让我最心疼。

我真的好后悔当初没有好好陪他,没有看懂他不理我背后的意思,我们为什么要吵那么多次架?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好好说话的机会,我干嘛不好好抱抱他?被推开也没事啊,接着哄他不行吗?死皮赖脸不是我最会的事情吗?

方岷,你到底有多混蛋才能让他躺在这里这么痛苦?

可是后悔有个屁用。

刘医生说,恶化不但意味着治愈率下降,还意味着战线的拉长——也就是说,治疗也许会是一个无底洞。

房子卖掉了;车是施岷的,不能动。加上我的积蓄,堪堪够五年的治疗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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