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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策论写得相当激进,估计连乌弘朗看了都得自愧不如。
出身世族,李家嫡次子,差点被戏耍成宫妃的李举之,写得是一篇守卫皇权,割裂世族,缓释兵权的激昂文章。
他起初是垂首念着,后来情绪逐渐激动,心中礼数仍在,却想要抬头向陛下一表忠心。
寒门世族,皆是臣民。大雍之上,帝王为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真正的礼数,该是以君为天,民为心,臣恭之!
正说到激昂处,李擎戛然而止。
少年郎如同那被勒住脖子的小鸡仔,霎时目瞪口呆。
雍理:“……咳。”
被李擎重点指骂,喷了个狗血淋头,理应满门抄斩的权臣沈君兆:“……”
扑通一声。
跪下的不是李举之,是周遭一片宫人,此时此刻的泉大总管只恨自己不会遁地之术——沈相要是当晚逼宫造反,李擎李小子就是罪魁祸首!你要死就死,你们李家一起死也没事,干嘛拖累我们呜呜呜!
李擎也是被吓傻了,傻得面色苍白,薄唇微颤,腿直哆嗦。
让雍理意外的是,这小子没跪。
看得出怕——怕也很正常,自己不怕死,总也怕连累旁人。
但怕归怕,却没有屈服,这心智非同一般。
若说之前雍理只是一般二般地欣赏李擎,此时却是十二分欣赏了。
孺子可教也。
谁敢想李义海那老油头,竟生出这么个刚烈勇猛的小儿子。
雍理起身走下台阶,轻描淡写道:“沈相是朕之臂膀,下次可不许这般胡说八道了。”
李擎一激灵,跪下道:“是草民妄言,恳请陛下降罪!”
雍理笑眯眯的:“是该罚。”
李擎后背紧绷。
雍理不轻不重地弹了他额头一下:“下去吧,禁足十日,把小戴记抄上十遍。”
李擎一怔,眼眶通红,重重磕了个响头:“谢主隆恩。”
这算罚吗,这根本就是在护着他。
他今日何等冒进莽撞,陛下仍不惜惹恼沈相而护他性命。
此等大恩、仁义,李擎只恨自己无能孱弱,不能为国效力,为君效命!
人都走了,雍理变脸如翻书,立刻马上把李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君兆:“……”
雍理悄摸摸碰他手背:“阿兆不和那等小孩一般见识。”
沈君兆:“呵呵。”
雍理知他没生气,扣住他手指道:“嗨呀,没想到李义海那软骨头生了个这么硬气的儿子。”
沈君兆一边说着:“陛下如此喜欢,不如去偏殿同他秉烛夜话。”一边又反手握住雍理,不给他挣开的机会。
雍理只觉心里抹了蜜,嘴巴也就越发没谱了:“你别想赶走朕,朕想了你三年,自今以后,你别想离了朕的视线。”
沈君兆怔了下。
雍理没留意到,挨他越发近了:“朕这几年热毒寒毒都能忍,唯独忍不了这相思之苦,你若再离开朕,朕……”
沈君兆心一跳:“陛下莫要胡言乱语。”
雍理正美滋滋地说情话呢,被打断很不满:“朕怎么就胡言乱语了?朕这都是掏心窝的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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