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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理唇色泛白:“三年前朕亲征六州,耗损极大,民生恢复不易,怎可再轻易用兵?”

沈君兆:“这三年大雍风调雨顺,国库充盈,与其等逆贼休养生息,不如快刀斩乱麻,还大雍百年太平。”

雍理轻吸口气,压着颤抖的手指道:“朕不许。”

沈君兆:“……”

雍理哑声道:“朕绝不会让你去那刀剑无眼之地!”

沈君兆垂下眼眸:“陛下不相信臣?”

雍理:“……”

长心殿四面通风,再加上随时备着的冰盆,热风吹来也变成丝丝凉气,沁人心脾。原本是最舒适的温度,却因沉默的两人,多了些许冷意。

明黄色丝绸帷幔轻晃,五爪神龙盘绕的书案上全是各色奏章,唯独那轻飘飘的一张雪白宣纸,哪怕被镇纸镇着仍一副想振翅高飞的样子。

雍理闭了闭眼,压着心头窒痛,轻声道:“朕信你。”

信你不会反了大雍,信你武功高强能全身而退。

可是……

雍理继续道:“朕怕。”

沈君兆一怔,声音里早没那清越沉静:“陛下……”

雍理背靠嵌着鸽蛋大小碧玺的椅背,满目倦意:“武功再强也没用的,数十万人的战场上,人命如蝼蚁,不知道怎么就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血流得多了连见到红色都会想吐,腐肉味闻多了连吃饭都是件极恶心的事……”

三年前的御驾亲征,他的遭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回忆再怎么轻描淡写,恐惧早已刻在骨髓中。

雍理害怕——怕沈君兆遇到危险,怕沈君兆身陷险境,怕沈君兆有去无回。

没有经历过战争,无法体会战争的残酷。

一个人的力量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上,不值一提。

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又如何?

只要是人,又怎能以一敌万、敌十万?

太危险了。

战场上,最先赴死的总是武功高强的。

沈君兆不愿他回忆起那些,虽知失礼,但还是环住他肩膀道:“臣只领兵,不去前线。”

雍理靠在他胸前,心却不觉安稳:“朕当年也是这样想的。”

沈君兆薄唇抿紧,黑眸透出丝杀气:“当年是有人蓄意谋害。”

若非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雍理如何会中毒?如何会遇险?如何会流落六州生死不明!

雍理抓住他衣襟道:“所以朕不许你冒险。”

沈君兆劝他:“臣此次带的全是心腹,不会有内忧……”

雍理摇头道:“不行!”

沈君兆无奈唤他:“陛下。”

雍理抬头,眼眶通红:“朕说不行!”

沈君兆此生最怕的不过是眼前一幕。

他见不得雍理哭。

见不得他难受,见不得他痛苦。

他的陛下理应如朝阳般明媚,永无阴霾。

沈君兆明知不可为,却仍旧控制不住,他亲吻着雍理的眼睛,温声道:“别哭。”

雍理被他这亲昵的举动给弄得心直跳,生怕自己惊醒了沈君兆,竟是半个字都不敢说。

沈君兆微微俯身,与他四目相对:“臣保证……”

雍理猛地回神,不让他说完:“朕不会答应的。”

沈君兆还欲开口,雍理索性挣开他:“你别想蛊惑朕,朕不吃这套!”

沈君兆:“……”

雍理心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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