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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理感受不到,他身上似乎热了些,反倒衬得心更冷了。
“子难……”
“嗯。”
“他不要我了。”
“……”
“他真的不要我了。”
“陛下。”
雍理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他只是低喃着重复着追问着这一句话,一字一句的,用言语剜心蚀骨。
这是雍理过得最难的初月。
他除了祭祖之外,所有事宜全部推掉,折子堆成小山,他视而不见。
元曜初年至今,整整七年。
雍理哪怕年幼,哪怕听政,也是最勤勉的,等亲政后更是位连前朝都罕见的勤政君主。
早朝从不缺席,御庭议事更是手握主导权,下午的帝师讲学、武课骑射……乃至每日呈上来的大小折子,他数年如一日地坚持批阅,没有丝毫懈怠。
唯独今年,雍理把一切都丢下了,只躲在长心殿里,与那不知从何处带回来的和尚厮混。
弹劾的折子一封又一封。
谏臣纷纷求见圣颜。
雍理一概不见。
子难问他:“陛下何不宣了太医?”
只要让外头知道圣上病了,那这些胡说八道的折子就销声匿迹了。
雍理待在酷暑一般的屋里,裹着厚重的裘衣,怀里还抱了个暖炉,已经冻得面色苍白,薄唇微颤:“宣了又如何,你都治不了的病,他们能行?”
子难无言。
雍理闭了闭眼,道:“随他们去吧,朕乏了。”
子难伺候他歇下。
元曜帝的名声便是从这时起坏了,原本勤勉乖巧的小皇帝,自御驾亲征回来逐渐变得荒yin无度。
养个男宠,朝臣尚且能忍,等他带了三个戏子回宫才彻底闹僵起来。
那时已开春,雍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的这个冬日,他仿佛大梦一场,梦里尽是冷寒,醒来才感觉到这世间是有温度的。
冬雪润土,岸柳萌芽,等大片绿色取代了苍冷的白之后,雍理的身体也好多了。
冬天过去了,夏天还没来,春日是雍理一年当中最舒服的日子。
身体好了,心还是凉着。
偏偏他每日都能见着沈君兆,每日都不得不与他说话……
以前的蜜糖,如今的毒|药。
雍理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帝国首辅,并不是他的阿兆。
雍理每月都会去看望彦君玥,少女还活着,奇迹般地活着。
这么长时间,她身上的箭伤已慢慢愈合。
她依旧是没有呼吸,却有细微的心脉跳动。
子难也无法解释她的情况,雍理想了下道:“大概是他们妍族的体质如此。”
耐受力极强,仔细想也意味着生命力顽强。
普通人早该一命呜呼的重伤,她还在坚强得撑着。
雍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但他知道自己该为她做什么。
寻找妍族人,安顿这个悲惨的民族。
等彦君玥醒来,他希望她已没了所有顾虑,只需做个快乐的大雍长公主。
他找不到快乐,但希望身边人能快乐。
彦君玥、子难、沈君兆。
希望他们能得偿所愿。
元曜八年三月,商野寻到了三位妍族人的下落,巧的是他们都被高价卖到大雍,成了首京名楼的戏子。
雍理生平第一次去青楼,二话不说天价买下三位妍族人。
彼时还有个世族的纨绔子弟和他叫价,等雍理直接三倍三倍得往上喊价后,他偃旗息鼓。
纨绔想着自己是首京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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