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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朗陪着，但这孩子也是无聊得厉害。后来秦朗给陈清文找了几本书打发时间，陈温行打电话问戴天越准备回来了没有，结果戴天越求着陈温行说再晚点儿把秦淮睿送过来。

陈温行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在戴天越悄咪咪地躲开到一边给他嘀嘀咕咕一番后同意了，陈清文和秦朗又就着戴天越的电话和小孩儿叮嘱了几句。

陈温行不想再医院待下去，在早上许国天来让他们一起去马场的时候就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唐嵘让李九跟吕和看着陈清文之后带陈温行回了莱德。

梁管家看到陈温行又是好一番的问候，准备了养身的晚餐看着陈温行吃完了才放下心。

唐嵘看陈温行吃得虽然不算多，但在梁管家的担心下也吃了不少，比起平时倒还算是多的，于是晚餐之后唐嵘拉着陈温行去外头走走，顺便消消食。

他们吃完晚餐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但正巧是每月十五的满月却让视线没有太过受阻，加上庄园内各处也都设有各种灯。唐嵘便和陈温行慢慢走着，两人走得近，偶尔肩膀和肩膀会相互蹭到，几次之后，陈温行就稍稍离唐嵘半步距离。

虽然夜色已经有些深，但陈温行还是能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准确走着，主宅附近的路，陈温行以前就已经摸熟了。湖泊旁的紫丁香是他提议种的，脚下的鹅卵石路，是他曾经闹着要铺的，小院那儿的小花是他兴起时候栽的。

莱德庄园所有的一切，和以前一样，可又有些小地方不一样，但还是能知道，唐嵘在将莱德庄园保持了陈温行在的时候的样子。这些一景一物，都仿佛是在诉说这二十多年来，唐嵘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心思。

如果说先前刚进莱德时看到没有变的这些景色是有些触景伤情之外，现在却是心神剧震了，而之后升起的触动和感动，却是陈温行自己都不曾想到的。他嘴唇颤了颤，又悄然抿紧。

在沉默地和唐嵘走了一小段路之后，陈温行缓缓吐出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唐嵘看他停住了也跟着停了下来，有点担心地皱了下眉，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陈温行没应声，他转头看了看周围，虽然周围的景色有些模糊，但不远处的灯光也亮着，想要看清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哪怕就是看不清楚，陈温行也能知道周围都是什么景色，因为也早在他来时，莱德的一切都已经映进了他的脑海里，更遑论，莱德的一切并没有怎么变过。

唐嵘有些看不清楚陈温行的神色，以为他累了，便道：“累了就回去吧。”

陈温行摇摇头，不远处的灯光有些模糊地映过来，他转头抬起脸定定地看着唐嵘，突然轻声叫了他一句，“哥。”

唐嵘呼吸骤然一顿，自然垂放着的双手骤然握紧，他看着陈温行在夜里有些发亮的眼睛，往他走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会儿，唐嵘能清楚看见，陈温行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眶，和他紧抿的嘴角。

“嗯。”唐嵘手松开又缓缓攥紧，他抑制住了想要摸陈温行脸颊的冲动。

唐嵘高了陈温行半个脑袋，陈温行要看他需要抬眼，一旦唐嵘离他近了，陈温行就需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双眼。两人四目紧紧绞着，仿佛谁也不愿意离开谁，陈温行眨了下眼，喉结滚动了两回吞咽了口口水湿润了有些干涩的喉咙，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唐嵘。

陈温行手动了动，缓缓抬起摸上唐嵘的脸侧，他的拇指指腹轻柔地蹭着唐嵘的脸颊，有些发痒，有些发麻，一路顺着触觉的神经痒进了唐嵘的心脏，让他的心在变得柔软而温和。唐嵘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陈温行，放任他对自己的亲昵。

陈温行像是爱不释手地一遍一遍的轻蹭着唐嵘的脸颊，他想，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自懂事之后，唐嵘的脸，怕也是只有他一个人能这么碰着了。就像他这个人，一旦他让谁进去了，就再也进不去第二个人了。

眼眶骤然有些发酸，陈温行有些沙哑地开口，“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