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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臻没注意到萧知策千回百转的心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朝他伸出手,“过来。”
萧知策抬眸看了他一眼,摇头。
那只手依旧没有收回去,赵臻固执道:“过来,阿策。”
萧知策犹豫了一下,拖拖拉拉地挪到了赵臻身边。
赵臻扯过萧知策的手低头看了一眼,取出挂在腰间的药油,在掌心推开,然后轻柔地按在萧知策的手腕上。
轻薄的药香在狭隘逼仄的马车里飘散,带了一股暖暖的气息。
赵臻依旧垂着眸,认真地给萧知策揉手腕,眉头微蹙,似乎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心疼。
“为什么随身带着药油,是落下了什么旧伤吗?”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萧知策才发现有多僭越。
他猛地咬住唇,垂下眼睛别过脑袋规规矩矩地盯着马车角落。
赵臻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嗯了一声,“无碍,这几年太忙了,肩膀脖子偶尔会疼。”
萧知策的眼睛忽然红了,他悄悄地深吸一口气。
一次次警告自己,不能哭出来。
尤其是这个时候。
赵臻这几年疯了一样忙于政务,他多少略有耳闻。
也想过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把身子熬垮。
可是真正听他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颤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揪住了,疼的他连呼吸都是抖的。
“我没事,真的。”赵臻放开他的手,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探出手指想要摸摸他地头发,忽然想到了什么,蜷着指尖收了回去。
“主子,”马车外想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外面的叛贼都解决了。”
“好,”赵臻应了一声,“退下吧。”
萧知策抬起头,眼里还有细碎的泪珠子,“都解决了?我兄长还在船上......”
萧长卿做出这件事,不管他是有心害自己,还是只是单纯的利用自己杀赵臻,他都不敢在将他与母亲安置在一处了。
所以当初送走母亲的时候,他并没有带上萧长卿。
他在给萧长卿的水里下了足量的蒙汗药,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早就跑了。
萧长卿看着空了的船,自然明白自己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会另寻他路。
赵臻脸色不太好,“他要利用你,你居然还想着留他一条性命。”
“他虽有错,却不至死,这些年他一直照顾着我母亲......”
“我没杀他,”赵臻目光淡淡的撇开,“你刚走他就醒了,在船里找了一圈就往静水滩方向去了。”
萧知策松了口气,随即抬起双手朝赵臻行了个礼,“处理完叛乱的事情,还请陛下放过萧长卿,留他一条生路。”
赵臻的脊背僵硬,他目光幽深的盯着萧知策许久,未置一词。
萧知策也一直固执地拘着礼,仿佛赵臻不答应,他能一直这么拜下去。
赵臻轻轻地垂了垂睫毛,忽然忆起,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在萧知策眼里,谁都比自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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