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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眼睛。”
又是那种感觉,阴恻恻的,陆执北脊背发寒。
虞易倒是坦然自若,他轻声道:“我听执北说父亲和那女人来过了,单凭外祖父一人,恐怕无法决定侯府的世子之位。”
梅庚颔首,宫里到现在都没传出消息来,上头那位越老越怂,整天忌惮这个忌惮那个,明明白白的事实他都得绕个七扭八歪,再自行幻想出个所谓真相,无中生有,自讨苦吃。
梅庚缄默不语,将手覆在楚策的腹上轻轻揉按,柔情蜜意的体贴模样看得陆执北直想翻白眼,这周围还有人呢,半点都不避讳的?
不知何时外头又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携着凉风敲打窗檐,良久,传来梅庚一声轻柔相问:
“若永定侯府,只剩下一位继承人呢?”
陆执北和虞易目光同时一凝,他们从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听出了森冷的杀意。
梅庚是真的想杀了虞澜。
再瞧那垂着眼满面温柔的男人,即使是虞易都不免心惊,随即蹙眉道:“恐怕不容易。”
在永安城中,要杀永定侯府的少爷,即使真成了,也必然是一场轩然大波。
“不见得。”梅庚面不改色,“让他们查不到是谁做的便是,莫说是永定侯府,这些年大楚莫名其妙失踪或死的人可不少,只要没证据,他们也没辙。”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个人容易,可当这个人身份贵重时,一旦死了必会追查不休,若留了些蛛丝马迹,便是朝廷判不得罪,只怕也要被人记恨上,明里暗里下绊子,多个让人咽不下饭的仇人。
楚策默不作声地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忽而轻声道:“虞澜若出事,他那个母亲也不会善罢甘休,斩草当除根。”
虞易:“……”
陆执北:“……”
两人瞧着那个被梅庚揽在怀里的小少年,看似无害又温和,其实俩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是吗?”梅庚饶有兴趣地低下头,相距咫尺间,轻声笑问,“铲除康氏?”
楚策像只猫似的靠在他怀里,抬腕将青丝捋至耳后,唇边笑意浅淡,“康氏在朝为官便是后患,虞澜是他们荣华富贵的希望,你断了这条路,加之虞康氏吹吹枕边风,只怕永定侯与康氏都要如同疯狗般咬着你不放。”
打了两辈子交道,楚策对永定侯府自然也有了解,虞致壬就是个耳根子软还没主见的,那所谓的真情可也没几分真,后院的姬妾一个一个的娶,可有虞康氏这么个主母,硬是没人生下个一儿半女。
懦弱,窝囊,可笑。他那所谓的情爱,却要葬送无辜女子的一生。
梅庚深以为然,揽紧了怀中人稍稍颔首,却又听闻楚策又幽幽地道了一句:“若虞澜出了事,也难保那疯女人会不会对虞易下杀手。”
话落,梅庚搂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
何止如此,前世虞澜还未反击时,她便已经按耐不住要了虞易的命。否则他也不会将虞易留在府中,这若是回了侯府,只怕暗箭难防。
见他们三言两语便敲定要对康氏出手,甚至要暗杀虞澜,陆执北有些凌乱,扶着额低声道:“不是…这可不是小事,你们不再考虑考虑?梅庚,贪污军饷的事儿可还没完呢。”
“哦对。”梅庚满脸“我刚想起来”的样子,“放心。”
陆执北:“……”
不是很放心哎。
——
小雨绵延直淋了整夜,次日未停,而五殿下同永定侯府大少一同住进西平王府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檐下水珠串成了线,玄袍男子驻足窗棂旁,瞧润雨涟涟,暗叹书房的卧榻不如卧房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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