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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言谢过恩,在皇上下首坐下,伸手烤着火,皇后虽然不喜孟言,但他到底是皇子,算不得外人,便继续方才的话题问皇上,“臣妾方才说的,重华宫那位的身后事,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皇上低着头沉思半晌,开口道:“好歹也伺候过朕几年,如今去了,便以贵人的规格葬了吧。”
皇后脸色微变,显然不赞同,但是又不好反驳皇上,正要开口应下,孟言在一旁道:“父皇恕罪,重华宫的事儿臣也有所听闻,儿臣觉得,以贵人的身份处置他的后事不太妥当。”
皇上抬起头来,看不出情绪,“哦?此话怎讲。”
孟言道:“虞家当初犯的是谋逆的大罪,重华宫那位又是被父皇废弃了的,父皇念着旧情,以嫔妃身份将他安置了,此事若传出去,世人难免对父皇议论纷纷,或许会说父皇不顾大梁安危,留着罪臣后人,美色误国,有损父皇清誉。”
皇后不料孟言会这么说,这一番话正中她下怀,她忙附和道:“言儿所言极是,陛下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这么个人手里了。”
皇上握着手中的玉石,久久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几不可闻轻叹一声,道:“那便以庶人身份处置吧,虽是庶人,也寻个好些的地方,不可太过随意。”
皇后忙道:“臣妾明白。”
目的达到了,孟言又略坐了坐,便告辞出门,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响,孟言回过头去,是皇后,他拱手道:“母后当心脚下。”
皇后睥他一眼,“今日你倒是有眼力见。”
孟言笑道:“母后是儿臣的嫡母,儿臣自然要为母后考虑,留着这样一个废后,母后也难堪,至于他的葬礼,横竖都是庶人了,母后找人悄悄下葬便是了,何必费那个心。”
皇后听着这话,很是受用,淡淡一笑,面色为难,“冬日寒冷,身子就惫懒了,后宫还有那么多事等着本宫去处理,真真是分身乏术。”
孟言恭顺道:“若母后不嫌弃,儿臣愿为母后分忧,大正月里,也免得这样不吉利的事扰了母后的清净。”
“好孩子,下回跟着太子一起到凤仪宫坐坐,母后炖鸡汤给你们暖身子。”皇后一点不知道孟言和虞清有联系,将这个差事甩给孟言,她求之不得。
“谢母后。”
皇后绯色的斗篷在雪地渐渐远去,孟言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来,方才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出自他的本意,可他不得不这样说,他不能让虞清以皇上的妃嫔身份被葬在妃陵,他私心希望虞清出宫后,变回清清白白的人,再和父皇没有任何关联。
他知道,虞清也一定希望是这样。
最重要的是,虞清从此成了庶人,再不是他名义上的母妃,他对着虞清的那些晦暗心思,也能稍稍好受些了。
解决了这些事,孟言让玉芙去处理虞清的“尸身”,其实虞清根本没有被下葬,而是径直带回了淳王府,他的墓穴,也借着盗墓贼的名义,在建好的第一晚就被破坏了,人人都道是近日猖狂的盗墓贼看到如斯美人,忍不住盗走了他的尸首。
孟言全程没有参与这件事,他在翠微宫陪着蓉嫔聊天说话,入夜后又去长定宫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宫回府。雪已经彻底停了,马蹄踩在上面,吱呀作响,白天热闹的长街此时空无一人,孟言猛地扯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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