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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修士对道法的体悟、对神通的运用,又或是某一刻的灵光一闪。观了道印,修士不悟则罢,若有领悟,必定收获匪浅。
从这一天开始,亓官便“长”在了这心剑道印边上。他趺坐于地,闭着眼睛,打开灵识,细细地揣摩体悟心剑的剑意。
与引动灵力挥斩出的剑气、剑意不同,心剑的剑意裹含着的,是一重恶水、二重孽火、七重因果,所以其剑意霸道不足,却煞烈有余。这一道心剑剑印存世已久,又因为谷内灵气荒芜,渐渐不复最初的威力,也是因为如此,这内谷留存的大多数道印,亓官才能以筑基的修为得以窥探、揣摩。
不过,心剑毕竟不同,亓官要“看”剑意,只能放开灵识,稍有不慎,尚显弱小的灵识触及到心剑道印中的因果孽火,损伤的就会是神魄。
是以玄微一直守候在侧。他负手而立,目光放在亓官身上,庞大且深厚的灵识化作一团绵和温柔的“云团”,柔和地将亓官的灵识包裹住,使之不叫心剑煞烈的剑意所伤。
在这样周全的保护下,亓官的灵识如同刚刚探出头的新芽,小心翼翼地望向心剑的世界。
这一“看”,倏忽就是十数日过去。
约摸是对这一道心剑剑意有所领悟,亓官便一改在周围小心试探、细细揣摩的作风,灵识转而变得凌厉起来。
玄微微微阖着双目,就能看到亓官的灵识从他的护持下钻了出去,毫无惧色地直面那一道心剑剑意。他的灵识就像他的剑一般,光明伟正,横荡一切妖魔,此番面对心剑道印,也化成一柄利剑在心剑剑意中冲杀来去。
这当时,他周身的灵力也随之自动自发地运转起来,吸纳着天地间薄薄的灵气往丹田里钻去。
玄微瞧了一会儿,度量着他的极限,而后灵识骤然一长,不由反抗地将那一束化作利剑的灵识拽了出来。
亓官霍然睁开眼睛,神情还有些懵。他眨了眨眼睛,仰脸去看玄微:“师父!”
玄微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与他理了理衣襟,道:“心剑太过煞烈,你灵识尚弱,不宜与之对抗。”又塞给他一个灵果,温声道:“饿了么?”
亓官眼睛亮亮地看着师父,抱着灵果咔嚓咔嚓:“嗯!”
玄微看着他,嘴角不觉浮起一丝笑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将一块玉简交于他,“我当初也曾揣摩过心剑,略有所得,你先收着,回头再两相印证,或者会有些不一样的体悟。”
亓官用力点头,接过玉简郑重地放进须弥芥中,然后,他忽然呆住了,连到嘴边的灵果都忘记了啃。
玄微见他神情不对,问道:“怎了?”
亓官定住的眼神转了一下,黢黑的眼珠带着些惊慌看向玄微:“师父,藤、藤睡着了!”
玄微闻言眼神微变,那株寄蜉蝣?!
蜉蝣朝生夕死,只有极少数绝大机缘的蜉蝣得以修炼。只是它们的一生太过短暂,要想修炼得道,便要想法子蜕去凡窍,将道身寄于修士神魂中。来日修士得道,它们便也能一同沐浴雷劫,得道升仙。
蜉蝣虽为妖物,不过蜕去妖躯、寄入人身后,却是似妖而非妖。因其寄于修士神魂,与寄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出现异常,就意味着寄身也不能安稳。
玄微心知此事不能轻忽,一把握住亓官肩膀,身形眨眼从原地消失,下一刻即带着人出现在石室中。
亓官叫他安置在榻上,有些困惑:“师父?”
“不怕。”玄微在榻沿坐下来,对着神情有些惴惴的亓官,低声安抚,旋即伸指在他眉心一按,将一股柔和的灵力徐徐送进他的上丹田泥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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