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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沉默了一会儿,道:“此子赤子心性,铁师兄也见过他,并未察觉异样。”
张松阳自然也知道铁正的观人异术,闻言便微微沉吟。
“而且,我最近方察觉,他与我确有很深的渊源。”陆丰垂下双眼,凝目注视着手中灵茶袅袅腾起的雾气。那时见到亓官仰面而倒的情景时,他仿佛连心脏灵识都被九天寒冰封冻住,脑子里也忽然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飞扑过去将人抱住。
因为一个人的生死,他仿佛经历了心脏被封冻、又被血淋淋剖开的酷刑,短短的一瞬间,又有巨大的哀伤悲恸压了过来,沉重得叫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察觉到怀里的人还有生息,那沸腾的杀机才稍稍冷却。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人,经此一事,陆丰无比笃定。尽管他现在还并不知道,亓官为何会与他有这样深的牵扯,又为何会叫他师父,不过这件事他早晚会弄清楚,而在此之前,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亓官一丁点。
张松阳一时沉默,良久,方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要收徒尽由得你,只是,你要答允我一件事。”
陆丰抬眼。
“此子来历不明,便是你属意他传承你的剑道,往后问剑峰主脉也不得交由他来主持。”张松阳一脸严肃,“在摸清他的底细之前,你也不得向他透露任何宗门秘事。”
陆丰缓缓点头:“我省得。”
张松阳不再看他,只阖上双目,“去罢。”
无念谷。
“师父,好大的剑!”亓官惊叹地看着远处的石山,从这里望去,那座山俨然是被利器劈成了两半,一线天光从山顶直落到谷底。亓官对剑气感觉十分敏锐,哪怕那座山被劈开太久,留存的剑气只有似有若无的一丝,仍旧被他捕捉到。
玄微也望着那座山,而后转头问:“感觉到了什么?”
亓官盯着那一线天,皱起了眉毛,过了半晌,才道:“很锋利……很……很轻?”他神情带了一丝困惑,又过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伸手开始比划起来。
玄微瞧了他一会儿,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不急。”
“那座山跑不掉,以后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他道,“且再去看一看其他的道印。”
“哦。”亓官乖乖地点头,任由师父牵着走,没走多远,他忽然道:“师父,是切下去的。”
“嗯?”
亓官停住脚步,用手给他比划,“这样,切下去的。”不带一丝烟火气,也没有惊天地泣鬼神,就有那么一只手执着剑,轻飘飘地往下一按,切肉一般,把一座石山切成了两半。
玄微眼神微变,他盯着亓官,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问:“是刚刚感觉到的?”
亓官点头。
玄微一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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