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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恐怕没有比他更懂律风的人。

如果不是律风交代,钱旭阳又怎么能解锁手机,又怎么敢随随便便回他消息。

他千里迢迢赶到菲律宾,联系了易兴邦,来医院的路上已经了解了全部情况。

中枪、抢救、昏迷了五天。

今天终于能够睁眼,却依然虚弱得受到重点看护。

援菲医疗队最好的医生,每天定时巡房检查,为律风安排了详细的治疗方案。

殷以乔的心一直沉寂,哪怕等病房里的医生们例行检查完毕就能进去,依然升不起半分喜悦。

只剩下一片惨白。

殷以乔卸下了远在中国的惊慌,却充斥着无处发泄的无力感。

最终只能化作深深无奈。

他长叹一声,“人还活着就好。”

律风很少生病。

南海隧道项目时,过劳导致的头疼脑热,都好像上辈子的事情似的,早就被他淡忘在脑海。

可如今这一枪,他前半生没挨过的病症伤痛都猛烈涌上来,把他折磨得浑浑噩噩,意识不清。

虽然躺在病床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是他连梦境都构筑得不安稳。

因为,医生们敬业检查,不断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呼吸顺不顺畅?”“手脚有没有知觉?”

律风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疼,但不想显得娇气,回答得格外坚强。

医生们交流起那些复杂的检测数值,律风听得昏昏欲睡,把他们研究用药的声音当成了催眠曲,任由自己闭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又传来嗡嗡的对话声音。

“是不是发烧了?”

“护士,请你看一下。”

“发烧正常的,体温不算高,暂时不能用药,免得加重身体负担。”

男男女女的声音,模模糊糊作响。

律风好像在梦中,隐约感受到眼皮外明亮的光。

又好像醒着,清晰地察觉到伤口阵阵发痛。

半梦半醒之间,他皱着眉,呼吸沉重费劲,却有一只温热手掌,盖在他额头上。

片刻,小心翼翼帮他擦掉了沁出来的热汗。

这样的动作过于亲昵,惹得律风皱了皱眉。

他还没能掀开眼帘,就清楚听见一声——

“殷师兄,桑托斯先生说……”

那一声喊,在他纷乱意识里格外明晰。

律风骤然觉得心跳剧烈,听觉数以万倍敏锐起来。

即使眼皮沉重、头脑昏沉,他也想睁眼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律风感受到刺眼光线,痛苦眯着眼仰望着旁边高大的背影。

那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宽阔的肩线下,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了结实有力的手臂。

他完全没有精力去辨别病房里的谈话内容,竭尽所能地盯着熟悉得令他眼眶发热的后背。

“嗯。”

熟悉的低沉回应,震得律风心脏猛然一跳。

他呼吸急促地想要出声,却又喉咙干裂得烧灼,发出了一丝丝气音。

律风努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见到梦里想了许久的眉梢挑起。

殷以乔表情无奈道:“醒了?”

这一看,律风再也不敢眨眼。

殷以乔来了。

“师兄……”

律风沙哑的声音,虚弱地从呼吸罩里溢出。

他几乎本能地想伸出手抓住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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