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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风不放心,垂眸看他仔细计算。
那些复杂的公式带进去给出的数值,一一对应在图纸上。
瞿飞看起来神志不清,算得格外迅速,视线一扫,键盘一敲,烟头还没咂摸出味道,立刻就结束了又一座桥基的复核。
律风比他慢一点,但是得出来的数据别无二致。
不说瞿飞的脾气性格如何,至少认真对待工作,确实没给翁总工丢脸。
设计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人,他们看到律风习以为常。
看到瞿飞震惊无比。
“飞哥,这么早?”
“你和律工要在这儿打地铺啊?”
“诶,这桥基不是昨天才算过,怎么又算?”
“去去去。”瞿飞烦不胜烦,终于停了手上的活,摆手赶他们走,“我再算一次不行吗?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得义正辞严,律风都笑出声来。
瞿飞哪次不是仗着自己实力,自信自负地扫一眼完工设计图,就赶紧在本子上写好进度。
没想到,现在这么谨慎。
“你之前好好核算,不就不需要现在这么重复工作了。”
瞿飞瞥了律风一眼,“不是重复工作,是大功告成之前的仪式。”
他把咬烂的烟头吐进满是没点燃香烟的烟灰缸,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浓茶。
“仪式感!懂么。”
很有仪式感的瞿飞,进入了设计图收尾阶段,反而变得小心翼翼。
他抖了抖草稿纸,往旁边一扔,说道:“岛研院那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跟岛资实业内外勾结。我得快点把设计图给核算完,赶在他们奸计得逞前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律风听完,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是他们的奸计,第一件事就是亲自提刀过去,把人全杀了呢。”
瞿飞的暴脾气被律风一顿调侃,却面不改色。
对,他当然是想提刀杀人,把那群兔崽子全砍了。
然而,师父说得对,吃里扒外的何止岛研院一个夏英杰,只有画好设计图,建好这桥,才能把居心叵测的人连根铲除。
瞿飞想通了,他说:“我要保持一个平静的心态,向你学习。只要我不生气,生气的就是别人。”
宣布要向律风好好学习的瞿飞,确实变得大不相同。
做核算不抽烟了,赶工学会挑灯夜战了。
直到设计图最后阶段,他们还把建设集团高级工程师请了过来,全员一起做最后的确认工作。
翁承先和众多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仔细审图,设计师们如临大敌,没有人敢懈怠。
等到翁总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说“不错”的时候,室内没有像预料一般爆发欢呼。
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的空气里,蔓延着语言无法诉说的平静。
始终绷紧的弦渐渐松懈下来,等候最后递交上级,进行终审,就是真正的南海隧道的开始。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付出与辛苦。”
翁承先做过无数次设计图收尾讲话,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们南海隧道桥梁段的图纸,明天会由我直接往上递交。在获得批准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开展下一阶段的工作。”
“那么,我先预祝大家,有一个轻松的休假。”
“因为只有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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