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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公子的声音像被撕裂的帛锦,“刘燕卿!”
刘太守散漫站了起来,指腹擦拭唇角遗留的药渍,挑眉道,“日后若是还不肯吃药,我便日日来喂你。”
病公子急促地喘息,从齿缝间挤出毫无威慑的一字,“滚。”
自从那日之后,病公子终于开始吃饭吃药,孱弱不堪的身子缓慢抽出新的根芽,渐渐已经可以下榻扶墙走路。
陈官跟在身后,看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动,不到一刻钟便手脚俱软,歪倒在院落中的野草丛上,陈官扶起他,入手的一片肌肤在热夏冰冷的如同寒窟。
“岭南倒是个好地方。”病公子瞧着远处山间的春花夏草喃喃道。
听他夸赞岭南,陈官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打开了话匣,“岭南盛产荔枝,京城的达官显贵每年都重金来购,再过十几日出门,河岸两侧都是漫山的红荔。”
长时间跟着病公子,陈官知道病公子是京城人士,京城哪里有这样的风光。
病公子听他提起京城,便又缄默不语。
河岸的红荔盛开的时候,刘太守问病公子想不想出去看看。
病公子在岭南这样四季如春的地方仍旧披着厚厚的大氅,因长久未见日光显得脸色雪白,手中捧着暖炉,病中无力,被刘太守抱上了马车。
陈官驾着马车,不经意回头看了眼,见病公子掀帘看着窗外,不肯错一下眼珠。
窗外的绿树结累累红荔,红荔倒映在清澈的江水之中,有鱼尾游动打出漂亮的水花,惊散了红色的影子,须臾复又聚拢,濛濛碎雨打湿叶稍,荔枝林中可耳闻虫鸣鸟叫。
回程行经官府开棚设粥之地,北方南下的流民数以万计,有人衣衫褴褛,有人沿街乞讨,流民拥挤在粥棚处,端着破碗的手指干枯的像树枝。年幼的孩子踉踉跄跄的跟着女人的步伐,怀中抱着发馊仍旧舍不得扔掉的馒头,有蚊虫停歇盘旋。人何以低贱至此。
病公子惊疑不定道,“这是怎么了?”
刘太守看了他一眼,沉默良久,终于答道,“西北军反了。”
病公子的眼睛落在了刘太守的身上,纤细的手指抓紧了刘太守的衣袖,仿佛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刘太守看着病公子攥紧他衣袖的苍白手指,避无可避答,“西北军反了。”
病公子眼瞳恍惑地看着窗外凄惨的景象,手脚冰冷,背脊发寒,急促地喘息,像被阴差锈迹斑斑的铁链勒住脖颈,待缓了一些,便嘶哑着声音问,“赵茗呢?”
刘太守没有答话。
陈官驾着马车,听到里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马车停在府外,刘太守将人抱下马车的时候,陈官看到了一角带着斑驳血迹的帕子。
太守府上下遂又折腾一夜,病公子将有起色的身子再度一蹶不振。
陈官自责不已。
刘太守曾嘱咐过不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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