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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边驿接待了一位年轻将官。
单人单骑从西北而来,昼夜不停十数日,所幸有一匹良驹。
他本是来边驿换马,而边驿的最后一匹马被信使半个时辰前换走,遂无马可换。
年轻将官一路风尘仆仆,生一张俊美的脸孔。
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像出鞘的兵刃,与京城温文富贵的景象格格不入,腰间坠一柄弯刀。
京城的公子们视佩刀为装饰,镶满了宝石和翡翠。
而真正杀人的刀是没有缀物的,因杀人太多而显得刀锋凌利,光华夺目。
因此许多边驿官员敬畏有余,不敢上前搭话。
京城边驿是四通八达之地,往来诸方皆是食宿经过的官员或信差,三三两两作团,时有互通消息。
“那赵嫣听说病重,活不过这几日了。”
“此话当真?”
“京城上下都传开了。”
“姓赵的若是当真死了,朝廷也算是除了一大患。最欢喜的是这京城的百姓。”
“奸佞一死,我朝上下风气当正。”
“本以为大赦天下,还能借着这道旨意保住性命,谁知道老天开眼了。”
“当年高中,先帝钦点状元,那是何等的风光与荣膺,如今沦为草芥,听说前几日还有百姓还去刘府门前泼了红漆,刘大人这几日出门只怕都有人扔他菜叶子。去刘府给赵嫣看过病的大夫出了刘府的大门便为千夫所指。”
“赵嫣若踏出刘府一步,只怕要被百姓活撕了。”
“何止,那赵嫣朝廷上得罪的人数不胜数,要不是人在刘府,又快断了气,等着落井下石的官员能从刘府排出午门去。”
“刘大人又何必接这烫手山芋。”
“这判决下来,不是在刘府就是在别处。也是刘大人与他曾是同僚,落在别个手里,那赵嫣是床上侍奉先帝起家的,又生的这副模样,少不得死前受一番羞辱折磨。”
至于是什么羞辱折磨,几位青袍官员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也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年轻将官几欲捏碎手中的刀。
青袍官员正交头接耳,便见一高大俊美的将官几步过来,盯着他们问道,“赵嫣病重?”
他身上气势太盛,又比寻常军人多几分尊贵,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青袍官员遂小心道,“当真,刘府的大夫都说了,药石罔效,就在这两日了。”
“若让我再听到大楚的官员妄议国事,几位这身官袍穿不长久。”
一顶妄议国事的罪名扣下来,这几名官员尚还不知自己九死一生,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那年轻将官后退了两步,并不欲与他们过多纠缠,脚步匆匆,翻身上马,直往东南刘府方向而去。
时日长久的行路,即便是乌追这样的举世良驹仍然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它的马蹄没有一丝一毫的慢下来。
它的主人让他快些,再快些。
马声嘶鸣,马蹄踏雪奔袭。
漫漫漆黑长路,沿途经十里荒亭,穿过无人的旷野,过一道道九曲廊桥。
楚钦勒紧了手中的缰绳,风声过耳长啸,碎雪凝落在他的眉睫与冠发之上。
十里亭分开遥遥无期,谁能料到竟是永别?
赵长宁手捧金刀,长亭送别的模样分明还在昨日。
“赵大人来做什么?”
“我来送行。”
“送何人?可是赵茗?”
“也来送殿下。”
“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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