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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摄像皱着眉毛再次就位,场记再次打板。
萧骄念叨着“表情不要麻木不要麻木”,再次一摇三晃地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龙套杀手再次从巷子里现身,打出一枚飞镖。
萧骄努力调动面部表情,做出惊诧和痛苦之态,正要旋转倒地,脚底板好像扎了个什么东西,突然传来一记锐痛,他顿时像只被烫到的青蛙一样跳了起来。
“停停停!你搞什么鬼,炸尸吗?这么一个简单的场景拍半天都通不过,真是瞎耽误功夫,谁把你塞进剧组来的?!”
七月底的云城又闷又热,拍摄现场就像个蒸笼一样。其余演员早就躲进旁边的屋子里吹冷气吃冷饮了,导演在遮阳伞底下就像坐在火炉上,头上青筋直蹦,随时都要爆掉的样子。工作人员都是满脸油汗,烦躁不已。
一名演员副导演在另一架遮阳伞底下缩了缩脖子,心里也是一肚子的埋怨。
前几天他来影视城选群演时,无意间看到了这名一脸懵懂东张西望的少年,然后一眼就看中了他唇红齿白清秀乖巧的长相,当即就把这部五十集大型架空古装宫廷剧《西宫秘史》中“骄蛮公主的柔弱面首”一角给了他。
满以为这小子看着挺灵的,演一个出场仅仅只有一分钟、连句台词也不用说的龙套应该挺容易,哪知道竟然会这么困难,连最基本的看镜头和走位都不会,简直笨得像头老牛,让人手把手地教了好几遍仍旧状况频出,反复NG了上十遍。大半个下午都过去了,这短短一条还没拍完,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萧骄又是愧疚又是不安,虽然脚底很痛,却不敢说,只是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好好演,保证一次通过!”
导演也没那个耐性换个演员再折腾一回,只能没好气道:“最后一次!再不过马上给老子滚蛋!”
于是各单位又一次就位,场记又一次打板。
萧骄的脚是真痛,从宅子里出来时若无其事地强忍着,走得不快也不慢,也没有偏离镜头,“中镖”后及时把痛苦展现在脸上,旋转时仍旧又轻又飘,倒地后屏着呼吸一动也没动。
“OK!过了!”
导演一声喊,犹如天籁,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场景转换,一帮人把器材搬进宅子里继续拍摄下一场,外面的人转眼间走了个干净,只剩下萧骄一个人还趴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萧骄才头晕脑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群演化妆间。
坐到椅子上脱下靴子一瞧,鞋底上扎了一枚钉子,钉子尖刺进脚掌将近一公分,流出来的血把靴子里面都染红了一片。
虽然他体质特殊,受了伤恢复起来比普通人要快,伤口却也不是立竿见影就能好起来的,这会儿脚板心上的钉眼还没愈合,还是有点痛的。
他呲牙咧嘴地用纸巾擦了擦脚,等伤口的血勉强止住后穿上小卖部九块九一双的塑料凉鞋,然后摘了头套,卸了妆,脱下演出服,再换上打着某空调品牌LOGO、印着“清爽一夏”字样的白色T恤和夜市上买来的一条29块钱的牛仔裤。
刚刚把自己收拾妥当,一名二十多岁的剧务姑娘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拿东西,见到他干净俊秀尚且带着两分稚气的模样不由得一愣。
萧骄起身很有礼貌地朝那叫杨晓雪的姑娘点个头,甜甜软软地叫了一声“晓雪姐”,问:“请问我拍戏的钱要找谁领啊?”
当初那名挑中他的演员副导演说了,他是有个特写镜头的龙套,比最普通的群众演员要高级一点,拍完了可以拿到八十块钱的酬劳哟。
杨晓雪被他叫得挺高兴,不答反问:“小帅哥,你以前没领过吗?”
萧骄摇摇头:“没有,我今天第一次演戏。”
“加油,就凭你这长相,说不定哪天就能出头了!”杨晓雪随口鼓励了一句,只当自己日行一善了,随即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票给他,“拿着这个过两天到演员工会去领钱。”
“谢谢晓雪姐!”萧骄接过那张票,欢欢喜喜地朝杨晓雪鞠了一躬。
杨晓雪摆摆手,拿了东西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外面日头实在太毒,萧骄又在化妆间里坐了好一会儿,等太阳偏西了才拖着伤脚慢吞吞地走出来。
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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