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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处点着灯的房间,面向庭院的障子门大开着,它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男人躺在靠近回廊的房间床铺上,床铺的旁边就是自己的目标,那个特殊的人类正蹲在青年身边,用剪刀不断修剪着什么。
鬼舞辻无惨皱眉,即使是黑夜,鬼的视力也不会下降,况且自己的五感早就在进化中远超一般鬼的水准,可是,它看不见那个人类正在修剪的东西。
空无一物,但看他的动作却不像是单纯挥舞剪刀那么简单。
(巫术?)
它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了,然后被对方天真的做法逗笑了。
就算这世间真的有什么果报一说,也不可能应验在自己身上。它杀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恶事,却从未受到“上天的责罚”。如果真的有“天”的话,那么这不正是对它的肯定吗?
我即正义,我即上天。
鬼舞辻无惨没有再观察下去的打算,它已经看过了,这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高阶的剑士,离这里最近的那个柱级剑士赶过来的时间,也足够它杀完人后扬长而去。
它的双脚落在院子的中央,解除了自己的隐匿。
但是没有人注意它,在场的两人——躺着床上的应该是这一任产屋敷的家主,世代的诅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头上,想必是失明了才会发现不了自己,但另一个……
鬼舞辻无惨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人类,这个险些破坏了自己绝对统治地位的人类。
除了外貌,他的一切自己都不清楚。
是因为太专注手上的剪刀了吗?鬼舞辻无惨决定主动开口:“你在剪什么?”
特殊人类——如月变没有抬头,他的手里忙活不停,但还是回答了来“人”的问题:“错误,我在剪断错误。”
“哦?”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你的意思是说,错误的是我?”
“没错。”
“那么,为什么这一千年以来,我都没有受过任何惩罚呢?”鬼舞辻无惨嗤笑,“所谓的上苍,根本就是你们自我安慰的产物。”
“不,你的报复早就到了,而且是由你亲手种下的。”
“这些人类吗?你在开玩笑?不过是些弱小的可怜虫罢了。”
如月变手中的剪刀“咔嚓”合上,又“唰”得打开,似乎是朝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比划着:“我想,你应该没那么快忘记四百年前的事。”
鬼舞辻无惨不再笑了,它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果然是知道的……你是什么?”它一顿,转而勾起嘴角,“不,就算你不说没关系,我会‘问’出来的。”
“比起这个。”如月变将什么东西拎起,然后用另一只手上的剪刀对准,“比起这个,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你的到来吗?”
“哼,强作镇定罢了。”
“听说鬼可以通过聆听脉搏和心跳来确定人类的状态,我是不是强作镇定,你听不见吗?”
如月变笃定的态度令鬼舞辻无惨烦躁起来,它面色不善地盯着人类少年:“你想说什么?”
——现在的鬼舞辻无惨还看不见,如月变身边飘荡着的白发灵体,正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它。
剪刀剪断某样东西的声音在黑夜里清晰可见。
“最后一根。”
鬼舞辻无惨眼中的世界变了。
无数深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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