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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出一副道歉求原谅的表情,撒娇地蹭了蹭,眼里的爱意好像是真挚的,又像是镜花水月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那看来的确是聊得很开心,”元宿垂下眼眸,意味不明地一笑,“你今天真的是去见导演的吗?还是去见了其他漂亮的年轻女人?”
“我怎么会骗你?”陆唯脸上流露出无奈之色,轻轻敲了他一下,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反而轻笑出声:“别瞎猜,刘导要是知道你把他想成一个漂亮的女人,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个人的嘴里,到底还有几句真话?
元宿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不再继续追问。
面前青年的脸忽然和往日那些信誓旦旦的面孔重合起来,那些动听却从未兑现的承诺,刻意又别有用心的种种关怀,都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心上的疼痛好似尖锐的钢笔划破纸张,让他几乎是在瞬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醒感。
“对了元宿,”陆唯瞥了眼墙上的壁钟,踟蹰了一下,还是神色抱歉开口道:“其实我现在是回来拿证件的,马上就得走了。我的父母那边有点事找我,可能明后天都不能陪你了。不过你放心,我——”
“好,没关系。”出乎他意料的是,青年没有丝毫犹豫,没等他说完就爽快地一口答应,甚至都没有再开口多问一句。
陆唯短暂地愣了一下,低头仔细地分辨着青年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带着点故作平静的埋怨,似乎和往常并没有不同。可是不知为何,他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于是临出门的时候,他扯着元宿的手不松开,胡搅蛮缠非要他帮自己整理衣冠,好像这样就能驱散心头莫名出现的不安。
元宿没有拒绝,他神色温柔地给恋人系好了围巾,替他拢好大衣,又细心地整理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甚至还破天荒地把人送到了门外。
庭院里的声控灯是暖黄色的,照在元宿身上,晕出淡淡的光彩,背着光,他浅浅的笑容忽然就变得模糊不清。
“陆唯,照顾好自己。”他的声音又轻又缥缈,像在做最后的告别,被屋外的寒风一吹就要散了。
不知怎么,陆唯一颗心变得更加慌乱,强烈的不安再次升起。
他退回两步抓住青年冰凉的手,盯着他如水般的眼眸,神色认真道:“元宿,马上就是沃尔特颁奖典礼了,你说过如果我拿到影帝,就会送给我一份礼物,不会赖账吧?”
元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天上的月牙一样,散发出柔和的光。然后,他耗尽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演技,对着青年撒下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谎:“当然。”
看着陆唯心满意足地大步离开,疾驰的汽车消失在黑夜里没有回头,他的眼泪才从眼角缓缓落下,一种撕扯般的剧烈疼痛忽然从心脏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元宿,你做得很好,没有争吵,不必撕破脸皮,就这样体体面面地分开。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屋里,翻出自己反复改了好多遍的那首歌,反复修改了那么多遍的词,字里行间满是爱意,这是原本他准备送给陆唯的礼物,可是现在……
元宿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轻的笑,直接撕下歌词揉成一团。
片刻之后,他不知想了什么,抿了抿唇,又颤抖着双手,把揉皱的纸张一点点铺平。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字迹不稳地在反面写下最后的告别信。
窗台上摆着一盆光秃秃的盆栽,那是半年前,他和陆唯买了银凤菊的种子,一起亲手种下的。可是这么久过去,这盆花甚至都没有抽芽。
那时他还以为只要等的时间够久,总能看到花开的那一天,却没想过如果种子从一开始就是坏的,又怎么可能等到果实的绽放。
“你花言巧语哄得他对你动了心,让陆唯把最珍贵的几年都留给了你!”女人尖利的嗓音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回荡。
可是这几年对自己而言,难道不是同样珍贵吗?
他已经不是那么年轻了,这样珍贵的几年光阴,只换来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留下满身斑驳的疮痍,也是时候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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