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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并不该死,当年端王爷困在金沙滩,有你五进五出舍命相救,可你若困入朔州死局,又如何再来找一个人——”

“这便巧了。”

云琅回头笑道:“我恰好有个很神勇的先锋。”

严离一愣,跟着看过去。

萧朔推开暗门,走过来,朝半开的窗外抬了下手。

黑漆漆的夜色里,响起轻微收弓撤箭、还刀入鞘的磕碰声。

严离背后一寒,才发觉窗外不知何时竟布满了埋伏,冷汗涔涔透出来,起身哑声:“琰王……”

萧朔朝他颔首作礼,朝云琅走过去,朝云琅伸出手。

云琅一乐,被绳索牢牢捆缚着的手臂动了动,掌心攥着的两节绳头松开,将垂落的麻绳递过去。

严离愕然盯着那条早断了的绳子,看着两人,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

“你一片好心,我也心领。”

云琅笑道:“实话实说……我来你这酒馆前,其实以为你会将我绑着倒吊起来,拿马鞭抽一百下。”

“你当初做的事,纵然一时不明白,个中苦心,过后也总能想通。”

严离皱了眉:“难道还会有人好赖不分到这等地步?”

一旁景谏背后一刺,只觉脸上又火辣辣烧起来,惭愧低头。

“世上有人,就有误会。”

云琅不打算多说这个,笑了笑,揉揉两条兢兢业业被捆着的胳膊:“严太守还没说,朔州城为何这般不好打。”

“朔州看似在西夏人手里,其实早易了主,内里全是铁浮屠。”

严离终归瞒不住他,卸了口气,又拎了一坛烧刀子,拍开泥封:“前些天京里又去了一批人……他们没想到要提防我,我暗中探听到了些事。”

严离灌了口酒,看着云琅,忍不住皱眉:“你当初给我银子,暗中设法引我来开客栈酒馆,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算是……也有些别的缘故。”

云琅搓搓指间,在烛火边烤了烤:“要打探消息,没什么地方比客栈酒馆更合适了,纵然再小心,也总会露出破绽的。”

严离一阵气结,将半碗酒仰脖饮尽:“总归……京中的事我并不清楚,听他们说什么襄王,又说起西夏。”

“前阵子西夏国主是不是去京城了?这也是那襄王与金人的交易,如今不止朔州城,连西夏自己的国土也只剩了个空壳子,里面装的全是铁浮屠。”

严离道:“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西夏国主竟直接死在了你手里,后续计划尽数被打乱了,这才要来朔州重新布置。”

铁浮屠原本是说铁铸的佛塔,后来金人的铁骑叫了这个名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与拐子马一道,三战冲垮了西夏最骄傲的铁军。

草原上的厮杀,每一仗都是实打实的拼血拼肉,绞进去人命,磨出最锋利的獠牙。

云琅与萧朔对视一眼,心下已然大致明了,将手收回来,拢进袖子里:“可有更详细的?”

“有。”

严离战起身:“我今夜回去整理,明早拿给你。你动身时——”

“什么叫我动身时。”

云琅奇道:“你不去?你的云中郡不要了?”

严离愕住,定定立在原地。

他站了良久,久到酒意顶得脸上涨红,颈间绷出青筋,不知过了多久,魁梧的身体才微微打了个激灵:“我昔日罪名,已再不能入军伍统兵了。”

“这是枢密院的章程。”

萧朔道:“待这一仗了结,再来管这件事的,会是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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