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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在梦里释然,纠着的眉峰舒开了,大大方方回蹭他。
萧朔叫他亲亲热热连挨带蹭,越发怀疑云少将军是偷看了些什么,总归此时问不清,也只得将人愈深抱了,藏进怀里。
他不会再做那些梦。
路是心头血,背后是眼前人。
云少将军一场好梦,花前月下,美景良辰,还等他去赴。
萧朔阖了眼,心底再不剩半点阴霾念头,与云琅偎了,一并彻底放开身心睡熟。
明月朗照,洗净了青石上的血色。活过来的汴梁街头,挑起了第一盏血战西夏荡平敌寇的走马灯。
一晃过去数天,初六送穷,初七人日。初九拜天公,五更鼓响过,酒楼重新开张,热闹闹的爆竹遍地红火送岁除,屠苏酒香重新飘到了街头巷尾。
琰王伤势初愈,能见人迎客,终于开了封闭多日的府门。
“京中大体安稳,筛过三遍,揪出十几个西夏探子。”
开封尹一早守在门口,叫老主簿引进来,与萧朔见了礼“云将军好些了么?”
萧朔拱手同他作礼,点了下头“卫大人有劳。”
他与云琅闭府养伤,宫里情形又不明朗,京中一应事务尽数落到了开封府。
卫准这些天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忙得焦头烂额,到现在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看起来倒比重伤的琰王殿下更憔悴些。
“原本伤得也不重。”
萧朔道“这些天不入宫,给个说法罢了。”
老主簿这几日已攒了能绕王府三圈的药方,捧了暖身的热屠苏酒送过来,瞄了瞄萧朔,终归咽了话出去忙碌。
“宫中密谈数日,想来已慌了。”
卫准道“禁军如今尽数落在王爷与云将军手中,宫中势力,就只剩了金吾卫与侍卫司暗卫。”
“派去袭杀襄王的暗兵营入了圈套,尽数覆没,襄王不知所踪。集贤阁失火,杨阁老也不见了去向。”
卫准两边不靠,进不去文德殿,也收不着集贤阁的试霜令,只能尽力找自己知道的同他说“襄阳府给的说法,西夏铁骑袭京,襄王带兵是为护驾平叛……”
萧朔并不意外“他既举事,不会不留退路。”
“如今襄阳黑铁骑也已覆灭,宫中襄王两败俱伤,都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卫准喝了口屠苏酒,压下连轴转的疲惫,长舒口气“王爷如今作何打算?”
萧朔正要开口,看见主簿才出去片刻便又匆匆进来,搁下茶盏“有事?”
老主簿点了点头,悄声道“小侯爷醒了。”
卫准闻言一怔“云将军――”
“稍待。”萧朔起身,“失陪。”
琰王殿下如今虽仍寡言冷淡,却也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叫人望之生畏。卫准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萧朔是在同自己说话,忙起身道“王爷请便。”
此前一战,卫准这几日已听都虞候细说过宫中情形,惊心动魄之余,也难免忧虑。
这般激烈的战事,云琅能挽狂澜于既倒,定然使了些不计后果的办法。
如今看来,只怕这办法的后患,还要甚于萧朔身上可见的伤势。
卫准送萧朔出门,终归忍不住,皱紧了眉。
萧朔出了会客的外堂,回到书房内室,云琅恰好在热腾腾的煎茶香气里睁开了眼睛。
榻上安稳,云琅陷在暖被厚绒里,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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