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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埋了埋。

“我那时……”云琅咳了一声,压压笑意,“若不是福至心灵,感而有孕,是不是还会出别的事?”

“铡刀被做了手脚,落不下去。”

萧朔道:“铡刀不落,必有冤情。刑部虽已被架空多年,却仍有一桩旧权——”

“凡刑案复审,一律先交归刑部,再批大理寺御史台。”

云琅轻声问:“刑部天牢,是你的人?”

萧朔静了一刻,并未否认,不冷不热望他一眼:“可惜我人在府上,喜得贵子。”

云琅绷不住,笑得呛了口风,撑着身子咳得险些岔了气。

“刑部如今也已被架空大半,并无实权,除了设法把我淘换出来,剩下的只怕不很够用。”

云琅撑着翻了个身,避了避风,边咳边笑:

“你——你还是理一理朝堂,来日你我盘一盘……”

他话未说完,眼尾被指腹轻轻一按,不自觉怔了下。

“毛病太多。”萧朔看着他,眸色不明,“想哭便哭,也嫌丢人?”

云琅屏息静了下,垂眸笑笑,敢作敢当:“是。”

萧朔难得的并未动怒,伸手替云琅掩上衣襟,站起身。

老主簿恰好捧着参汤进来,见萧朔像是要出门,愣了下:“王爷,您去哪?”

“我在,他歇不舒服。”

萧朔拿过披风:“刚推过气血,静卧两个时辰,我再过来。”

老主簿一时几乎以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进退维谷,迟疑着想要找条地缝,萧朔已径自出了门。

老主簿追悔莫及,捧着参汤,看向榻上云琅:“云公子——”

“嘘。”云琅虚虚比划了下,侧耳细听一阵,朝窗外打了个手势。

老主簿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目光一亮:“是是。”

王爷听墙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主簿放了心,乐颠颠把参汤分出一碗,给云琅端过去。

云琅没急着喝,掀开坐垫,取出了《教子经》。

老主簿:“……”

刀疤把书送进来时,老主簿虽然诧异,细想之下,揣摩着云琅大抵是要假戏真做、将怀胎之事演得更逼真一些。

……

却不曾想,云琅竟真是买来看的。

老主簿隐约生出些不祥预感,放下参汤,悄声道:“云公子,您看这个……”

“他如今性情不定,敏感多思。”

云琅摆了摆手,悄声:“我看看要怎么办。”

“……”老主簿眼睁睁看着云琅翻到了“幼学之年·小儿教养心得”一页,眼前黑了黑,勉强站稳:“您……从这上面找吗?”

“还有几本,我回头再看。”

云琅借着油灯,屈指算了算:“《礼记》上说,人生十年曰幼,学。这幼学之年就是十岁罢?”

老主簿年纪大了,头晕目眩,往窗外看了看。

云琅凝神细看了几页,心中大抵有了成数,将书合上,塞回枕头底下。

书上讲,此时小儿方离父母、始学文,探知世事,初生自立之心。

正是心性敏感,别扭要强的时候。

此时若教养,可设法托其做些力所能及的简单小事,做成之后,多加褒扬。

云琅藏好书,四下里找了一圈。

他的气血已尽数推过了,如今胸口既不闷也不疼,连日作祟的旧伤也被药油烘得隐隐发热,不复往日蛰痛难熬。

屋内被收拾得细致尽心,暖榻舒适,靠垫柔软,案上灯烛都既不暗也不晃眼。

甜汤在红泥小炉上煨着,点心搁在桌上,十八种馅,甜咸都有。

云琅:“……”

办法虽好,萧朔竟没给他留什么施展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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