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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裴家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墨缸,而秦尚大概就是悬腕提笔时,顶头满满一砚台的朱砂。
裴冀丁到了四点才合眼,早上七点半又被秦尚扒了被子纠起来。
眨巴了半天眼才看清了站在床边的秦尚。
“苏女士催人了啊,再不起来一会找根荆条背着去。”
“这才几点啊。”裴冀丁坐起来醒神。
“今初一,我爸那边的亲戚要来聚会,有不少长辈,晚去不合适。”
“你爸的亲戚?我去不好吧。”
“白汎在我家蹭了不少年了,连唐荷都来过一次,他们见怪不怪了。而且苏女士已经把你卖了。现在我家人都知道我聘了个相貌堂堂,乖巧可爱的小孩,还扬言要认干弟弟。”
“……”
秦尚把裴冀丁叫起来,目的达到,留下一句“快点的”转身出去准备东西。
第38章
裴冀丁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八点半,苏春桃打开门把两人迎进来。
屋子里热气腾腾,桌上摆着玻璃的果盘,四个格子,花生瓜子榛子开心果,还有一篮小橘子。
餐桌折叠的部分撑开,已经摆好了四样凉菜。
苏春桃赶着两人换鞋洗手,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赶紧的,秦尚去切菜,冀丁帮着阿姨剥点葱姜蒜啊。”
秦尚把衣服挂好,应了一声,对裴冀丁说:“蒜在阳台,一两头就够,能找着吗?”
“我又不是瞎子。”
裴冀丁准确地找到了蒜,却在剥蒜上举步维艰。
蒜皮连着肉,不用指甲抠那层薄膜根本下不来,一头蒜他磨磨唧唧剥了好长时间,到秦尚出来看,茶几上也才躺着几颗坑坑洼洼的蒜。
“……”秦尚回厨房拿了碗,接了半碗水放在裴冀丁面前,把蒜剥成一个一个扔在碗里。
他拿出其中一个从凹进去那头往下剥,一颗白白胖胖完完整整的蒜出来了:““这样剥容易一些,你那剥法指甲抠烂了也出不来一头蒜。”
裴冀丁把碗拉过来,拿起一颗蒜来:“知道了。切你的菜去。”
苏春桃准备的菜很丰盛,小厨房满满堆了一台子。菜盆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蔬菜,都洗干净了沥着水。
小案板被安置在窗户前临近水池的地方,一把菜刀横着,等候秦尚的到来。
炉上炖着松茸鸡汤,刚打火,香味还没出来。
秦尚麻利的料理各样蔬菜,切好了装盘,然后又开始去除鱼的内脏,把冻着的卤好的牛肉拿出来化冻。
葱姜切好了丝,摆好了盘,裴冀丁的蒜终于姗姗来迟。
东西没做熟之前的味道并不好闻,料酒混合这鸡鸭鱼的腥味,有些冲鼻。
小瓷碗里放着满满的蒜,底下有几个坑坑洼洼,最上面的却都是完好无损。
“不错,孺子可教啊。”秦尚接过瓷碗说。
裴冀丁手上都是蒜皮,湿漉漉的,指甲缝里也有点发疼,正在水龙底下洗手,听到这句哼了一声:“那是,我天资卓越。”
过年时期只有苏春桃一位大厨。
每一道菜都要经由她的手来做,虽然菜品秦尚都会,做出来也好吃,但就是入不得苏春桃的眼。
按照苏娘娘的话来说,就是“没有灵魂”。
于是碍事的秦尚被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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