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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座被灯光分割开来,在迷眼闪耀的光亮之外的阴影里,不少人跌坐在另一个人怀里,有的人喝酒,有的人亲吻,有的肢体交错,也不知道进行到了哪里。
灯光只给这些人留下了一个阴影,在黑暗中肆意生长的欲望变得更加大胆。
秦尚并不排斥男人和男人,甚至以往见到今天这一幕,他也不会有太多反应。
对于酒吧里那种未知的,无顾虑的,放松的状态,他了解得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没有鬼混过一两次。
但搁在裴冀丁身上,他就觉得膈应,膈应的难受,像是极度的失落,又像是恍然大悟。
裴冀丁那股子不要脸的劲挺让秦尚喜欢的,外表凶的龇牙咧嘴,但戳进去还是个白里透着红的小孩。秦尚没想过这人外面那一层皮是哪来的,只觉着总归是个想走正路的,又挺有意思,交个朋友也好。
却没想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层皮照样是人用生活和经历一点一点贴上去的,黑的红的一和搅,哪有内里纯洁无瑕的小白兔。
裴冀丁在这地方是不是如鱼得水秦尚不清楚,但裴冀丁一定不讨厌这里。一个从监狱逃出来的囚犯会走回去吗?
同理,如果白汎说的裴冀丁以往的英雄事迹真的为裴冀丁不喜,他又怎么会愿意再把自己推向深渊。
只能说那段落魄的,流浪的日子只是个新鲜的尝试,这里才是别人的温柔圈。
也就是他脑子有病,真以为这少爷是个想要改邪归正的小可怜,还把人往家里带,甚至还让苏春桃沾上了。
想起他妈,秦尚脸就更黑了。
出了事裴冀丁不招呼他,招呼到苏春桃身上算怎么回事。
打架斗殴,喝酒撩骚,尽管不正经,好歹他秦尚也见识过,但是苏春桃呢?
秦尚不知道裴冀丁是怎么拿到苏春桃电话的。出了急事找人救急,找到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长辈身上,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向来没后悔过沾染裴冀丁,就是白汎叨叨那么久,他也没把裴冀丁划为社交禁区。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眼看着时间越晚,这店里的玩得越开,还有几个往他这来,扑在他身上问要不要喝一杯。
如果裴冀丁去找个正经工作,哪怕是去擦车扫大街,秦尚都不会歧视他,但在这种地方工作,他却要考虑考虑。
说是偏见也行,说是刻板印象也好,秦尚就像个从昏迷中突然清醒过来的病人,无比明确的意识到,他和裴冀丁就是不该有瓜葛的两个人,阳关道和独木桥,各走各的路,交缠久了,阳关道要堵,独木桥也要断。
扒开缠在周围的人,秦尚最后看了眼那躁动的舞池,如同看见裴冀丁也笑着在里面晃荡,是他不敢想的熟练和融入,就像是误上了陆地的水生动物回归海洋。
这是人家的自由,人家的生活。
而他的自由就是小心着,别把自己和家人一起也陷进深海去。
保安看他插着兜出来,问:“哎,这么早走啊。”
秦尚点点舞池,说:“没一个看得上的。”
第22章
秦尚在保安大哥有点不服又有点夸赞的“眼界挺高”声中推开玻璃门,外面的天漆黑,一路萧瑟,只有他后面那间屋子在狂欢。
手机上好几个白汎的电话,秦尚打回去,那边立刻就接了。
白汎怒火中烧,憋足了劲吼道:“操,你个杀千刀的垃圾,终于肯接电话了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出事的是姓裴的,离家出走的倒成了你啊!”
“你在哪呢?”秦尚看了看周围一水的汽车,说,“来接下你哥呗。”
他那辆摩托在十五分钟后出现在了视野里,连带着还有气成河豚的白汎,握着车把的手好像随时能掏出根棒球棍朝秦尚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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