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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说些闲话。
铁罩子外叮叮咚咚,来得人显然挺多,贸然出去就会被插成筛子。
谢怀安缩在蚕茧般的锦被里,抱着温暖的汤婆子,慢慢嘬着嘴里含的药片。
突然,嘈杂声一弱。
空青面上凝重之色愈重,正要开口,谢怀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不顾尚且寒冷的地面,踩着鞋履就要站起来。
“先生当心,眼下情况不明……”空青跑回床边扶了一把。
谢怀安道:“我们从里面把门打开。”
谢怀安的眼睛很亮,像是预见了什么好事。
最终空青服从了的命令。
他们站在暗门前,忽而一声闷响,有人直接撼动了玄铁、击打外壁。
能准确找到这个位置、还有这般功力的应当是皇帝。
空青坚信皇帝对仙师的情谊,但皇帝是个耐性极深、擅长蛰伏后一举收网的人,不会做冲动之事。
如今事发突然,皇帝真的能这么快从内城赶过来?
空青警惕地说道:“先生请站到婢子身后。”
谢怀安安抚道:“无碍,开。”
厚重的玄铁错开,分出一条通路。
一身血腥气的鸿曜站在门外,神情分外恐怖,像是来刺杀的刺客而不是救人的天子。
谢怀安不顾鸿曜身上的血污扑了上去,冰得不行的手环住鸿曜,好像一块移动的冰跳到了燃烧的火炉子上。
“巧了,我就知道是陛下。”
“先生?”鸿曜好像一个已经死去的躯体,忽然有了生气。
鸿曜叫空青去解开所有机关,抱着谢怀安往床上走:“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谢怀安气息不稳地说道。
“陛下受伤了吗?有人去城里刺杀吗?回来一路危险吗?我刚才看到好多血,娄贺他们呢,没事吧!”
“先生手好冰……”
“抱、抱歉……”
“继续搂着,朕是在自责……”鸿曜将谢怀安送回床,塞进几层锦被里,垂下眼帘。
“是朕疏忽了,闹成这样的想必是朕的皇叔,朕该早做决断。”
鸿曜与滕王见过面。
在最早的时候先帝大丧、幼帝尚未正式登基。滕王来觐见,像个温厚的长者、又像个有苦衷的亲人。
鸿曜面上阴郁之色一晃而过,摸出谢怀安的腕子为他把脉,输送一绺真气温暖谢怀安冰凉的身体。
“罢了,不说这些碍眼之人了。先生不必担忧娄贺他们,凌神医会过来诊治。先生现在如何了,冷吗?怕吗?”
谢怀安脸颊逐渐变得红润:“不冷,不怕。”
鸿曜见他笑容,跟着笑了起来,柔声道:“先生今日是怎么了?朕精锐的飞鸾卫都吓了一跳,最软的小先生反倒没事……你算到朕会回来?”
谢怀安神秘地弯了弯唇,主动倾身上前,给了鸿曜一个拥抱:“陛下猜猜看?”
寒霜降临时,谢怀安曾调用过的系统。
他想算的是:“破局的关键在哪?”
谢怀安已经做好出去的准备,直面铁罩外的风雨。
然而系统给了图像,显出一个在飞速奔跑、怒火滔天的人。
他把心交给了这个人。这是个危险的人,但永远会带来安全与炙热的暖流,融化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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