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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昏昏沉沉的, 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慢慢放下手,身边有人扶住了他。
“阿宁……”轻柔甜腻的呼唤。
沈舒宁抬头看去。
“你今天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裴念说。
沈舒宁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今天……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吗?
“卡米尔王妃的画像, 你忘记了吗?”
裴念伸出手指,轻轻擦拭他额头的细汗,“阿宁, 你好可怜啊,看,流了这么多的汗, 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了……画。”沈舒宁喃喃着。
卡米尔……那个女人的画像,快到时间了。
他任由裴念给他擦干净额头的细汗,露出恍惚的笑容,“那我去画室了。”
裴念退后一步,柔声说好。
沈舒宁往画室走去,走到画室前的时候,他往回看了看。
裴念站在原地看着他,依旧弯唇微笑着,很轻柔的微笑,就像春日里的阳光。
这个时候的场景和当初赵先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对,有哪里不对——
可是他不知道哪里不对,他进了画室,轻轻拉关上了门。
画室门关上的时候,裴念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脚下的影子在晃荡,殷红的鲜血从裴念嘴角流出,裴念提起手,轻轻擦了擦。
她的语气很柔和,柔和得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我要杀了他……”她轻轻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用最痛苦、最绝望的方式——杀了他。”
外面下起了雨,整座城市笼罩在雨幕下,无形的饿鬼在城市上空睁开了双眼,盯上了这个僻静的小洋房。
没有人知道在沈舒宁昏过去之后,游轮上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会知道,零号去了哪儿。
或许有人会知道。
轻缓冰冷的脚步声停下,坐在轮椅上的人冷淡侧过了头。
戴着手套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脸上的长疤横贯了整张脸。
“您不用再担心会出问题了。”
“因为您已经回到了你的躯壳。”
坐在轮椅上的人收回视线,垂眼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躺着的人眉眼锋利却也舒朗,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呼吸,睡得安详。
他就那样睡着,脸色苍白,仿佛永远不会醒。
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双眼,轮椅上的人却落下了手,歪着脑袋靠在轮椅上,失去了呼吸。
那人走下了床,脚踩在了冰冷却华丽的地板上。
他走到了吧台,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饮尽,而后一步一步,往着阳台的方向前行。
冬夜的冷风和冰雪杂着细雨降落在这个城市,他抬头看着城市上空的饿鬼。
“我有点后悔了。”
他说。
男人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那人垂眼,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轻声道:“却也不是很后悔。”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继续开口:“祂离开了我的躯壳,我们需要重等良机。”
等到神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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