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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手边的盒子已经空了,昨夜就差不多已被她要哭完了。
林朗在走之前专门去找过盛珣,再次向盛珣郑重表达过感谢。
冯蔷知道眼前的人是能信任的人,她刚经历过大喜与大悲,也暂时没了一些平常状态下才会有的矜持,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哭得形容狼狈,又把狼狈展露在陌生人跟前。
反倒是因为盛珣熟悉林朗,了解他们俩的故事。
在这个明白一切的人面前让难过诚实袒露出来,冯蔷会觉得自己的悲痛更能受理解。
盛珣也没有与她说什么话,只是安静陪着女孩将大哭后难免的抽噎期给度过去。
好半晌,冯蔷缓过来一些,就告诉盛珣:“我之前还以为,你会像那种影视片里的角色一样,拿着一个计时怀表或者别的计时工具进来,然后宣布时间到了,朗哥得走了,接着不由分说把他带走。”
女孩说这些话时的嗓音仍然很哑,她也不是非要找个话题跟盛珣搭话。
只是在林朗离开后,又恰好有个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在跟前,她就忽然想要说点什么。
没有来由,漫无目的。
盛珣清楚这种状态下的人需要的不是闲聊,女孩想要说话,实际上是在借着诉说缓缓平复她激荡的情绪。
盛珣听得很耐心,做好了一个沉默的聆听者。
还是终于情绪渐稳的冯蔷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她过于理所当然的拖住了一个其实并不熟的陌生人。
“不好意思啊。”冯蔷反应过来后说,“耽误你这么久,硬是让你听我说了半天的话。”
相处已久的情侣间总是互相影响,冯蔷道歉时的口吻跟林朗也很像,特别喜欢在句尾加上语气词,尾音稍显上扬。
她对着盛珣说了这么久的话,话也仅是一直围绕着她和林朗的事打转,丝毫没问及盛珣是做什么的,也没有去探究盛珣的来历。
非常有礼貌且克制好奇。
盛珣给的纸巾差不多都已被又抽到了底,女孩顶着一个红彤彤的鼻子瓮声瓮气,道过歉后又表明自己已经好些了。
盛珣在林朗走后特意多陪冯蔷坐了一会,除了不放心女孩状态,再加上这两日他算是疗养院志愿者,义工有责任看护休养者的状态外。
其实就还有第三个原因,促使他走到女孩近前。
“有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认为,你应该拿着这个。”
盛珣将一个小小的物件交到冯蔷手中。
冯蔷起先不明所以,那东西入手纤细光滑。她本能地接过来后低头去看,才发现是一个红线编织的绳圈。
“心里有惦念,便可以把它一直戴着。”盛珣说,“如果哪天你决定走出去,是可以往下一站前进了,它也不用取或者扔。”
留在原地,红线绳圈带来的念想,是对有缘人还会再遇到的祝愿。
选择往前走,它就会变成一道护身符。
因为用情至深的人所希望的是对方过得好,而不是把念想变作一份束缚。
*
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是小秋。
在盛珣准备前来看看冯蔷的情况前,小秋忽然就将盛珣轻轻拽了一下,盛珣回头,看见鬼还是端着日常那张对外事外物都兴致缺缺的脸,却左手一动,修长的手指上凭空多出了一个红线绳圈,正勾在对方朝前伸出的指尖。
“你把这个也带过去。”小秋说。
盛珣便知道这一段红线是给冯蔷的。
他把红线绳圈从小秋手上接过,认真端详一下小秋表情。
小秋好像就被他看得奇怪,又问:“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小秋还补充了一下自己的问句。
盛珣见小秋没有任何要就红线绳圈解释,也没有要为这件小东西署名的意思,他把绳圈放进外套口袋,就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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