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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气候也干爽,早没了梅雨季节时的潮湿。
这是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疗养院,位于市郊,远离喧闹,环境绿化做得极好。
冯蔷就在此休养。
她住着一个单间,里面布置规格都有些像个单身公寓,有正对下方小花园的窗户。
如果天气好,清早起来将窗帘拉开,她的房间就会被阳光覆满。
假如再推开窗,她的屋内就会有风吹拂进来,说不定还能听见绿化极好的花园里偶尔传来几声小鸟啼叫。
……
但这都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外面的世界再好,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冯蔷拒绝拉开窗帘,更不要说开窗。
黑暗似乎能令这个女孩更加感到安全,她尤其喜欢紧闭门窗蜷缩于黑暗的感觉。
她的治疗师说,她这是一种逃避式的自我保护,紧闭门窗加严密拉上窗帘,是一种变相的切断外界干扰的手段。
因为人在受了重大刺激后往往会选择封闭自身,要退居到一个仅有自己的安全空间里,用封闭自我来实现自我保护。
然而冯蔷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喜欢黑暗,不想见光,不是因为她想要躲在一个仅有自己的空间里来保护自己。
与治疗师的推断恰恰相反,她是因为只有在回到黑暗的状态里,才能重新感到自己身边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她在黑暗中,会以为他们还置身那片仿佛出不去的荒山野岭。
也许那里很可怕,也许那儿有想要把他们抓回去的妖魔鬼怪。
可无论如何,那时候她身边还有另一人。
她裹着对方留下的外套,穿着它缩在黑暗里,就好像他们还在一起,那片山林他们从未走出去。
她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到光里。
“但一直不走到光里也不行啊。”
那声音就仿佛是忽然出现的,它那么熟悉。
可当它刚响起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已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吧,它听上去竟然是有些陌生的。
要令忽然听见的女孩愣上好一会。
蓦地,冯蔷才手忙脚乱掀开罩在头顶的外套。
她动作幅度太大,把自己头发都扯乱了。
外面就急忙伸过来一双手。
“哎,哎。”手的主人用那声音又说,“别别别,你不是总说自己头发都要掉没了,要成为当代秃头少女代表了吗?怎么这么大力的上手猛拽,不怕自己真秃了啊?”
冯蔷胡乱在黑暗中摸索的手也被那人给握住了。
她在昏暗中感到那只手冰凉,而她的眼泪灼烫。
她不管不顾把那人的手连同手臂一起抱进怀里,终于在时隔两个多月后能够再哭着喊他一声:“朗哥?”
冯蔷以为自己是在大喊大叫,又哭又笑。
但她的声音抖得实在厉害,也已经很久没和人好好说话,声音又细又小,也只带着浓浓哭腔。
“是我是我。”林朗平常就话痨,今天更是像个复读机,女朋友问他一句,他答话时就要先把答案重复两三遍,怕说少一遍对方就不信了似的。
“真的是我,真是我、”
冯蔷于是摸索着又揪住他衣领,反反复复顺着领子摸到肩膀,又去摸他手臂。
最后她只敢小心翼翼搭着林朗肩膀以上,声音由弱渐强,最终是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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