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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朗失踪的这一块地界,以它为圆心的整个山林区,这里在近二十年间,差不多平均每两年就会发生一起人口失踪的事情。
且失踪者无一例外的音讯全无,是至今既不见尸体,也没有遗落下任何随身物品。
就仿佛这一片山林里有一张每两年张开一次的大口,会随机挑选一个倒霉的过往行人,将他一口吞吃下去,再不让他往世间传递出一点声息。
“这地方早年就是一片荒山,山头前后距离很远才有人烟,正规治理起来也是近十年才有的事。”褚商说,“早年失踪的基本都是地方居民,但那会山地险峻,都当做普通的失足落山,或途遇野兽之类的状况统计了。”
而近十年,山上修了公路,前后衔接的区域都搞起了旅游开发,山道人流量增加,也不存在什么野兽出没的问题。
近十年内的失踪案以外来游客为主。
又因为其中多为自助游,也不乏有试图徒步翻山的驴友,所以寥寥几个游客的失踪,也没能立即让人察觉到其中关联,反倒是地方公安每逢旅游旺季都要多发好几条安全宣传,呼吁游客尽量不要徒步翻山。
——直到这一回,命运的随机挑选落在了冯蔷和林朗头上。
林朗失踪,冯蔷却带着一份诡谲经历与极差的精神状态返回众人眼前。
最高长达二十年的失踪悬案悄然被牵起一个角,有心者顺藤摸瓜下去,看清往年的人口失踪里竟还藏着这样一份关联,触目惊心。
“于是有了这份送到褚家的委托。”盛珣若有所思,手里的资料册也终于翻到最末。
褚商在对面已经换了两三道茶水,中途还给弟弟多点了两次点心。
池怀明因为根本无人听他说话也半天没人注视他,他再怎么摆架子拿乔,也得有人瞧,不然就是故意作秀给空气,自己也觉得很傻逼。
所以他终于消停,好歹也是没打断盛珣。
这会,见盛珣把资料册好不容易翻完了,褚商还没说话,池怀明倒是意义不明地哼笑一声。
褚商干脆没理,只对盛珣肯定道:“是,你说的没错,在得出历年失踪案之间存在关联后,他们综合冯蔷的自述、往年卷宗以及重新对那一代做的实地勘测,调查却又陷入僵局,现有的资料与技术均无法解释为什么人会失踪的那么彻底,也无从推断那些人是遇到了什么才会消失,所以委托被递交给了我们。”
有一件盛珣这才后知后觉的事是——小学弟在送他姻缘符时认真强调法治社会,说他们业内行事也要遵从法律法规。
那居然不是小褚在喝大了之后的胡话。
它们都是真的。
玄术师发展至今,作为一个有着行业规范的隐藏职业,他们与官方早不再是“互不相干”的关系。
当代玄术师,名头大一点的在官方那里都有挂名,像褚家这样的玄术大家就更不必说。
“当出现了科学常理实在无法解释,却又会危害公众的事时,像我们家这样的家族,就会承接官方递交的委托申请,作为官方外聘机构去协助处理‘非常规案情’。”褚商向盛珣解释着,还出示了一个与警证非常相似的证件本。
盛珣目光扫过证件本上那“非常规办事处”与“特聘援助”字样,记下了上面有些像太极八卦变体的公章。
池怀明在旁边又“呵呵”一声,语调极其嘲讽。
褚商忍无可忍朝他看过去,他就无缝对接地又拿捏起了那副优越架子,轻慢地点评:“与官家勾结,褚家分出去后还真是把家风都败坏了,掉价的要命。”
褚商顿时觉得会给这人眼神的自己是脑子有病。
他把视线迅速收回来,只语气变得硬邦邦地又告诉盛珣:“——当然,毕竟我们一行发展由来已久,也并不是行业内的每个人都能跟上时代脚步,及时在新时代里作出调整变更。所以,我们也要时常包容一些脱离时代的人,体谅他们没准哪天就要彻底被时代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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