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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他东西,但具体他记不清了。”盛珣问槐合,“我欠他什么?”
这个问题照理说,是不难回答的。
槐合又没有失忆,他对盛珣和小秋曾经的过往记得最为清楚,盛珣找他验证自己当年的“欠债”,本该是个最直截了当的选择。
可槐合却像被问住了。
盛珣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他目光投向宣称陪伴小秋多年的核桃,在等待着一个答案揭晓。
客厅却陷入沉寂。
槐合只是长久地回看向他,好像连自己之前匆忙说的“时间到了”都给忘了,也不急着再催盛珣快走。
盛珣稍微停顿了下,他想了想,主动又说:“他说我好像欠他很多钱。”
槐合眨了一下眼睛,好像就被这话给弄得更愣。
但这句话也给了仿佛无从开口的他一根救命长杆,他终于说:“你是欠他很多东西。”
盛珣“嗯”了一声,静候下文。
槐合看起来就犹豫了一瞬,然后又忽然变得笃定:“差不多也就是很多钱吧,还有长达三份清单那么多的东西。”
他说着,追着盛珣叮嘱:“你一定要记得还啊!”
迟疑与话语间的瞻前顾后都是那么明显,盛珣得是瞎了才看不出来槐合的反应有问题。
但就像之前已经存在的种种问题一样,槐合不打算细说,他也没再追问,只把对方微表情变化收在眼底,然后无声点一下头,算是暂且揭过这个话题。
槐合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既放松,又还有些微的失落。
刚刚被盛珣问起的刹那间,其实真正的答案都已经到了嘴边,槐合只差一步就要把它说出口,可理智又在告诉他:
还太早了,还不能说。
因为人们大可以告诉一对恋人他们上辈子也是爱侣,是前世情人。
然而贸然抓着两个互不记得,关系也还远没那么亲密的人说他们是一对,并且还活着的那个必须得还已经死去的鬼的情债……
盛珣能够对鬼怪毫无抵触,在没有记忆的前提下也与鬼和平共处,这就已该庆幸。
槐合不敢奢想的那么远,怕弄巧成拙,于是他硬生生将说破的冲动憋回去,只含含糊糊地请盛珣记得“还债”。
“我刚才忘了说‘三’。”槐合若无其事把话转开,在送盛珣走到玄关时,将他之前被邹鹤给截断的话重新说了下去,“你的生日是在立秋,对吧?旧历六月十八,二十八星宿中位列室宿。”
今年因为有一个闰月,立秋来得比往年较晚,不过时间自盛珣与小秋相见后仿佛过的很快。
如果不是槐合提醒,盛珣自己都快忘了,原来他的农历生日就在下周。
槐合让他收下酬金,给的第三个理由是:“赶早不如赶巧,送你一份礼物。”
槐合这样说着,还拍了一下盛珣肩膀。
金光对没有恶意的器灵并不会阻挡,他那一下拍得很实在。
盛珣早过了过生日还需要收红包的年纪,他对槐合给的这个理由有些无言,打算在收到款项后便换一个账户,隐秘的又将钱款给打回去。
这天回香樟庭已是很晚,盛珣本以为自己在见到小秋后会有很多话想说,但一天之内收到的信息太多,当家门一如往常的打开,暖色的灯光随之倾泻出来,他看着站在门口,被灯光都晕染上薄薄一层暖色的鬼,发现自己反倒张口忘言。
“我回来了。”盛珣最后只说。
所有的复杂纠葛都暂且抛开,是非曲折虚实也都暂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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