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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绵延。
行人缓缓缩小,地面渐行渐远。
林襄扒住隔窗,眨巴眼睛,嘴里呼出热气喷到窗子上。霍司容将他抱回来,在布满白雾的窗面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林二……”霍司容自后背抱他入怀。
林襄靠窗坐着,霍司容怀抱他,额头贴住林襄的后颈,怀着十二分的眷恋与忐忑,小心翼翼地请求:“等你好起来,我们……重新开始。”
林襄周身一僵,没有回头,直直盯着窗外。
更远处,防空灯灯束穿破光怪陆离的灯晕,直射向暗沉沉的天空,宁北市地标建筑摩天塔通身光晕流转,直指苍穹。
区块分明的城市,车流涌动,人潮翻卷。
“我……不敢了。”林襄轻声回绝:“算了吧,霍司容,咱们两清,以后……以后……”
以后——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霍司容什么也没说,只紧紧抱着他,眷恋无比地亲吻他的侧颊,“对不起。”霍司容颤声说:“对不起。”
林襄抹了把眼睛,霍司容抱住他双手揉搓。此后,摩天轮的另半程,两人相对无言。
情侣在大雪中拥抱,一家三口讨论过年需要置备哪些年货,是回男方还是到女方家过年。
老男人背着小青年,踏过漫天雪花,孤独地行走在路灯中间,影子拉长又缩短,一条人行道,通往未知旅途。
林襄坐完摩天轮就累了,疲惫地趴在霍司容肩头打哈欠。
“累了?”霍司容柔声问,林襄轻轻唔了声。
闻尧撑伞前来:“先生,医生交代不能在外边久待,咱们回去吧!”
霍司容扭头询问林襄的意见:“林二?”
无人回应,霍司容再喊了一次:“林襄?”
闻尧伸手试探林襄鼻息,拍了拍霍司容肩膀:“睡着了。”
霍司容松了口气。
翌日,谢家夫妇、霍司容和闻尧将林襄送进了手术室,林襄眨巴着眼睛问:“真的没问题吗?”
霍司容便耐心向他解释主刀医生有多么多么牛逼,林襄满脸认真地听完,搓着双手说:“那好吧。”
霍司容俯身吻了下他眉心,林襄闭上眼睛,被推上了手术台。
那天或许等了很久,等到霍司容以为他们已经到了生死之距,也许是地老天荒。
色彩自眼前消失,一切都化为令人烦躁的灰白,唯有手术室门楣上亮着的灯炫目。
林襄终于出来了,他闭着眼睛沉睡。
袁教授和主刀医生讨论后,尽职尽责地同家属汇报情况:“病灶已经切除,术后要定期口服化疗药辅助化疗,过程可能有点辛苦,忍过去就能痊愈了。”
就像三万里长征,历经艰难险阻、起落沉浮,温柔的黎明放出希望曙光,在终点尽头向所有煎熬的旅人挥手,于是人们缴存了仅余的气力,去追赶足够明亮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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