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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的嗡嗡声取代了它。阮绛心里不太舒服,他不说话,张仪就也不说话。他的手指拨弄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阮绛穿着自己的外套,还套了件张仪的大衣。他缩在厚实的衣服里,心里不禁胡思乱想: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他莫名有些神伤,于是往大衣更深处躲。阮绛轻轻偏头,把脸埋在衣领里,衣领里有张仪的味道:洗发水,和一丝半缕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香火气。
他安心了些,吹风机巨大的噪音里,张仪低声道:“我喜欢你的善良。你的什么我都喜欢。”
然而阮绛还是听清了,他略显疲惫地笑笑,故意把声音提高、想显得放松些,“这算什么善良,没有人会见死不救的。”
他没有回头,但却莫名地感觉到张仪好像也笑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张仪替阮绛吹干了头发,他把充电器插上,确认了它正常工作后,这才轻声道:“去睡觉吧,天大亮了我们立刻出发。”
大抵因为洗了澡,再躺下反而感觉没那么潮了。阮绛本以为自己会总想着关于小姑娘的事睡不着,但这天舟车劳累,他没多久便睡熟了,并且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明。
窗外有鸟在叫,和城里听到的不是一个腔调。阮绛晕晕乎乎坐起来呆愣了须臾,突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他瞧见张仪,张仪从卧室走了出去,站在走栏上朝下看。他身后的地上有一串水渍,阮绛打了个哈欠,终于清醒了,站起来朝他走去,“你看什么呢?怎么不叫我,快去找人了——”
张仪一言不发。阮绛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发现还是在瞧河道。他发现张仪握在栏杆上的五指都在暗自使劲儿,阮绛偷瞄一眼张仪,张仪脸色发白,眉头紧促,嘴唇也微微抿着。他太熟悉这种神情了,这是不安。
阮绛微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水渍,再观察才发现那串水渍从走栏一直通到床边,似乎是两小滩汇在了一起,左右稍微错开。他总觉得在哪儿看过类似的痕迹。
沿着那水渍走出去一步,阮绛蓦地明白了,这是一串脚印。比他迈开的距离更近,这是女人的步幅。难怪张仪盯着河道看,在他们熟睡的时候,有个女人从河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两人床前。
“她死了。”张仪忽然出声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少女
阮绛下意识地问说:“你咋知道她死了啊?”
张仪指了指走栏地下,又指指床前的水渍,“看看楼梯上有没有脚印。这是从走栏直接出现的,你觉得活人能做到吗?”
从水里走出来,那大抵跟花园幼儿园的钱姗姗一样,是溺鬼模样的。半夜,这个皮肤被水泡得青紫肿胀的女人,就立在床边用覆着灰膜的眼仁儿一眨不眨盯着两人瞧,阮绛想想就屏住了呼吸,难怪张仪刚才那么紧张。
张仪看出阮绛被自己传染了,安慰性质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小声说:“不急着走了。我们得想办法打听打听村里有没有少女失踪的,或者说……有没有少女落洞。”
事到如今,再说“要是昨晚直接就去找她”这种话也没有意义了,真的昨天晚上就出去,指不定半个月后韩仕英和霍雀还得再过来查他俩的失踪案。阮绛趁着洗漱的时间一并理了理情绪和头绪,他们是两个突然出现的外乡人,前面有女孩儿失踪,后脚他俩就开始打听,实在太让人怀疑了。
恰好村长来送早饭,阮绛还在楼上,却已经听见了张仪在问话。他问的直白,但措辞还算讨巧,毕竟有一层田调员的身份在,村长似乎没多怀疑,实话实说了他们村寨确实是为数不多还出过落洞的,并且“巧得很”,六七天前就有个十七岁的女孩落洞,自己走到山里面去了。
阮绛竖起耳朵听着,下楼插话说:“家里人没去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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