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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最硬。贵族且如此识时务,更遑论那面朝黄土地朝天的平头百姓?
夺取天下,
必须占得大义,掌控民心,却绝不应拘泥于大义,为民心所操纵。
楚国麾下有着最强军势,又握有大义旗帜,天下诸
侯根本无人可与之争锋。
大可强行压制,夺得其地后,再费心怀柔百姓即是。
但凡肚里有一口粮食,日子还能有
个盼头,百姓哪会在乎头顶上那君王是燕人阉人还是楚人。
至于如何怀柔……
那是幕僚的活计,干他吕奉先屁事
。
但观项羽做派,却全然不是有这般长远打算的,倒似真满足于做个西楚霸王。
吕布微眯起眼,眼底的怀疑之色
,也愈发浓重起来。
究竟是项羽太过心高气傲,瞧不上那苦寒燕地、不屑染指,还是这人实在憨得超脱凡俗,拿着那
套无意鲸吞他国的说辞四处晃点,结果没骗着别人,反将自个儿给蒙住了?
吕布憋了憋,没能憋住,仗着四下无人,
石破天惊地一问:“末将斗胆,敢问大王可还记得,当年于会稽所言之‘彼可取而代之’?”
项羽被问得猝不及防,
当下重瞳紧缩,死死盯住吕布!
他哪会忘了于会稽郡时,因年少轻狂,目睹始皇帝所乘坐驾时所发的那句狂言。
但世间除已然亡故的叔父项梁之外,知之者少之又少——纵昔日尚有亲信随行,却大多没于叔父那场大败之中。
而他
此时虽已功成名就,却也未曾刻意宣扬当初之言。
奉先究竟是如何得知他昔日之言的?
被那双玄异幽深的重瞳一
言不发地紧迫盯着,吕布却丝毫无惧,甚至还针锋相对地瞪了回去,凶神恶煞地提声再问:“昔日雄心壮志,待成的宏图
霸业,大王莫非已全然忘了,真要放唾手可得的天下不取,就此安心伏枥于一隅之地不成?!”
说到最后,眸中冒火
的吕布的语调里,已掺了几分货真价实的痛心。
他娘希匹的!
倘若这憨王当真死脑筋,没那雄踞天下、鲸吞诸国
的雄心壮志,那他先灭中原各国,再腾手收拾龟缩巴蜀的刘邦的大计,岂不得也跟着破灭了!!!
首回被部将如此气
势汹汹地质问,项羽此时除了惊惑不解外,竟奇异地未曾升起被冒犯威严的恼怒。
奉先虽是气急败坏,但令其如此着
急上火的缘由,终究是出在对他的一片赤诚忠心上。
方会如此无畏,忠言直谏。
思及此处,哪怕还被吕布愤怒地
瞪着,项羽心里那初初冒头的火苗子,便奇迹般自己熄灭了。
他微微蹙眉,犹如被问住一般,慢慢地收回了视线,兀
自陷入了僵硬的沉默。
他越是沉默,吕布便越是绝望。
……贼老天怎如此不长眼?
这憨王命如此之好,简直
都快让偏心眼子的贼老天将口饭喂到嘴边了,这憨瓜却还为了耍那贵族脾气似的,愣是嫌那口饭夹生,而生生吐了!
反观他拼死拼活,好日子没过上几日,就落得被人打得满头是包,灰头土脸地东奔西跑,还窝窝囊囊地丢了老命。
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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