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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受很重的伤,未来几百年,就算我想,我也没有能力维持好人形,走出黑渊。如果你实在厌烦我们间的契约,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把它解开。”
“为什么你非得让场面弄得那么难看?”帕雷萨说,“你自己回去——”
“我不会离开,”赫莫斯说,“除非你刺我一刀。”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多记恨我一笔,明白吗?”
“我不会因此记恨你,”赫莫斯说,“这是我认同的方法。”
帕雷萨听起来呼吸急促。
“好吧,我再重新解释一遍,”帕雷萨说,“人要为自己的生活负责。我不能容许你以你自己健康冒险的方式呆在我身边。我想报复你,但我不想要这种。事实上一切可以以更好的方式解决。你,回去养伤,我,一个人冷静一下。等我冷静够了,我就会去找你……好吗?”
赫莫斯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帕雷萨。对方接触到他的视线,触电般移开,扔掉那个碎瓷片,从一地狼籍里站起来。
他妥协了?赫莫斯自问。他的惊喜还不及流出,就被另一个念头压下去:你敢信他吗?多像那个时候,他告诉你最迟五年,就去找你。然后呢?结局是什么来着?
什么来着?
赫莫斯爬起来。
“不,”他对帕雷萨说,“我说的很清楚,除非你刺我一刀。”
“那么我会刺你一刀。”帕雷萨背对着他。
赫莫斯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
“有一点,”他对帕雷萨说,“我没有在拿我的健康冒险。呆在你身边是我心愿所向。顺从我的心意来生活,才是最益于我的健康的生活。”
帕雷萨笑了一声,居然说:“好处都让你占尽了……”
“好处?”赫莫斯睁大眼睛,“好处?帕雷萨——”他想反击,又觉得无力,“帕雷萨……你为什么不愿意看一看……你为什么不能……”不管说什么,他都能想象出对方反驳的言辞。
“我有了一个噩梦,罪魁祸首却始终坚持,我应该在他身边完成我的恢复?”
“你感到不安,我理解。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些让你不安的力量了,我没有能力再这样做了。你可以报复我,而我没有能力反抗你……”
“但是你知道这件事我最不能和你谈的一点在哪里吗?”帕雷萨打断他,不顾一切地说,“是我同意,要去的。他们先过来问我,然后我同意了,因为他们觉得如果我不是自愿面对你,那个梦境会很快崩塌。我是自愿去的,她对我说,你肯定会报复我,我对她说,只要能再见到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很乐意……”
赫莫斯霎时间想起了那个梦的结尾,帕雷萨告诉他:这是诸神的怜悯……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高估我自己了,”帕雷萨自嘲地笑笑,“可是,总还可以装一装,是吧……但是我没想到我会被复活……而且还又遇见那么些事……毫无准备地和你有了那个该死的誓约,毫无准备地让你发现我又在骗你……毫无准备地再重温一遍噩梦,面对你怒不可遏的模样……”
赫莫斯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向前走了几步,拽住帕雷萨的手,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说什么。
“不会再出现了,”赫莫斯语无伦次地说,手心都是冷汗,“不会再发生了……我没有能力再……我很后悔,我很痛苦,我不想……”
“所以你应该回去,”帕雷萨说,“让我在看不到你的地方冷静一段时间。”
听他的话,按他的意思来,总是比违逆他显得更简单,更容易。所以他总能让别人顺从他。
赫莫斯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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