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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萨开始看那些赫莫斯码在书架上做装饰的书。也许不是做装饰,这些书是按着帕雷萨的口味挑选的,帕雷萨之前没有发现,因为那时候他没什么看书的兴致——他忙着——他也不知道他都忙了什么,总之他们离开的时候,他一本书都没看。
他首先看一本魔理学入门级教科书,打算在里面寻求一些解决之道,着靠自己的力量抹掉后背的契约。然而新字母本来读得就慢,而且生词太多了,这里也没有备着词典,或许赫莫斯以为不需要词典,他自己可以当他的词典。
帕雷萨一周之后把书放回去,抽出另一本炼金术史。这本很好,没有太多专业词汇,帕雷萨津津有味看了三天,直到他看到近代炼金术革命的章节……他忍受不了满章满纸的“帕雷萨·丹马克”,把它放了回去。
他在书架前站了好久,最终决定去找另一种答案——他开始看他死后问世的这些伦理学著作。有一些颇为有趣的,然而很可惜,没有一位侃侃而谈的大学者在书中透彻地讨论一下,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一个你又爱又恨的人,到底该以什么样的策略对付一个你觉得你离不开可对方又能伤害你的人。那么把伦理学放回去,看看别的哲学吧,有没有人能告诉你——当过去你在乎,信赖,反对,习以为常的东西通通都荡然无存,当你发现你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茫然无措时,你应该把自己放进一个什么位置,你应该重新定下一个什么人生目标,你应该去做点什么事?
是有很多对自己的答案坚信不疑的人,但是他们都说服不了帕雷萨。
这个书柜太小了,他翻完了书柜上的书,胡子也才长出下巴没多少。
他少年的时候,不兴蓄须,他的父亲直言不讳地告诉他:那是下等人的打扮。同样下等人的打扮还有剪得短短的头发。但你看看现在,他们又说这是有男子气概的打扮了。所以不要被世俗观点牵绊住了,因为这些观点毫无价值,只是凸显出人是很容易服从权威,人云亦云罢了。
这不是他不刮胡子的理由。他不刮胡子的理由是他没有剃刀。
他把一日三餐改成一日两餐,把自己必须出门的那个期限往后拖延——到那个时候,他就得去拿着那颗破徽章找到最近的一家猎人协会,工作,赚钱,采购生活物资。
他躺在还留着淡红色痕迹的床单上,耳边又回荡起赫莫斯那句:那时的你又要怎么嘲笑现在的你呢?
让他嘲笑去吧。帕雷萨心想。他希望他可以就这么躺在这里停止呼吸。
是饥饿每天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推他去下楼喝一些水,吃一些东西。是身体上的不适催促他去进行一些必要的锻炼,打开窗户,打扫房间。有一天下雨了,他爬上那个房顶上的平台,坐在那里直到雨停——是生病的痛苦让他下次下雨不再这么干。
这是另一个古老的命题,你的身体自有一套欲望和运行规则,不归你的精神掌控。白塔法师可以移山倒海,但如果他要保持他那头令人羡慕的金发光滑柔顺,他也得好好洗护它们。如果你不遵照大自然给你定的法则来生活,你就不会痛快。这些法则有什么呢?——定时咽下足够多的食物,喝下足够多的水,得到足够多的休息,进行足够多的运动,和足够多的人接触,有足够多的交流,完成足够多的成就,收到足够多的爱意,给出足够多的爱意。
帕雷萨意识到自己不痛快。他终于从地板上爬起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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