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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冰刺紧追不舍,仿佛要见血为止。
约翰看着赫莫斯,它两手插在大衣兜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金色的眼睛紧盯着那狼狈躲闪的特派员。它把那层温和谦恭的假面摘下了,就像第一次见面它失控时表现的那样——它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对力量运用自如的危险存在。
危险的冰最终追上了那位倒霉的特派员,它的一条腿被刺穿,鲜红的血把晶莹剔透的凶器染红。赫莫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大量的冰一拥而上,这只龙急切地想化形,但没来得及,刚伸出翅膀就被整个冻上了。
处理完它,赫莫斯再度把视线移向约翰。它的目光让约翰头皮发麻。
"你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约翰说。
赫莫斯的表情从没有表情变成表情难看。
"我杀了我自己也不会杀你。"它语气骇人。
约翰愣了一下。
"我是说,"约翰指指那坨亮晶晶的冰雕,"额,杀龙灭口。"
赫莫斯看向被它冻住的,穿着警察制服的龙。它再扭回头来时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你希望我跟他走。"它对约翰说,"你希望我就此消失。"
约翰摸摸鼻子。
"我有我的希望,你有你的希望。我们都没法让对方满足自己的希望,这不是挺公平的吗?"
赫莫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一开始我吓到你了,"它说,"但那是个失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你现在已经开始喜欢上我了。"
"……我现在对你也不讨厌。"约翰试图让气氛和平起来。
赫莫斯突然笑了一下。接着他垂下头,捂上眼睛。他又开始散发那种,悲哀的,可怜的,无助的气息。虽然它刚刚几乎是压倒性地解决了另一头龙。
"你不是真心这么想的,我知道。"它低声说,"你骗我,嘲笑我,轻蔑我,耍我。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从来没这样爱过谁。可现在你想躲开我,就像躲开一个麻烦。"它抬头看向约翰,"啊,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那些话是帕雷萨说的,不是约翰说的。"
约翰觉得心虚,他上一秒确实这样腹诽的。
"我确实不爱你,但往好了想,我也不会耍你啊!我怎么敢耍你呢?"
赫莫斯凝望他。
"你什么都敢,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演戏,"它说,"因为你怕我破罐子破摔,解决完这一个,就去解决你的那位法师朋友。然后直接把你带走,关起来。说实话,我现在真挺想直接这么做。在你面前,我的耐心总是很不经耗。"
约翰觉得自己从中抓住了什么。
"所以,你现在,还没有那么做,有什么,我能做的,让你,改变想法的吗?"约翰干巴巴地问。
"让我吻你一下。"赫莫斯平静地对他说。
哦。
"好、好呀。"约翰说。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露出类似要去英勇就义的表情。
赫莫斯向约翰靠近了一些,他把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执起约翰的双手。这让约翰十分诧异,他本来以为……
龙垂下头,恭恭敬敬地把嘴唇贴上去。他那种虔诚的表情,与其说是爱恋,不如说是信徒在祈求他的神对他降以怜悯。
这简直比直接下跪还要显得卑微。
它祈求到了它的神的怜悯。那一刻,约翰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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