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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许这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多伊先生心想。
但是一个好店员的职业操守就是不管面对什么难搞的客人都要热情如一。
于是约翰保持微笑。
可是对方就只盯着他看,不说话。而且,说实话,那个眼神让约翰觉得有点不舒服——有种直白而热烈的情绪在里面。他直勾勾地盯着约翰,把一切感情暴露在外,全然不顾人与人间应有的距离和礼貌,好像约翰是他的老熟人——关系比较糟糕的那类。
约翰脸上的热情逐渐冷却了。他和这个古怪人四目相对,心里想着,再过几分钟,要是这家伙还不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他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他渐渐坐回去了。
但对方偏不安生。
“你是谁?”这家伙问,声音冷得要掉冰碴子。
约翰心里有点不喜欢对方的语调,所以他没站起来。但是他像完全没被这家伙冒犯到似的,重新扬起一张笑脸:“约翰·多伊,先生,您需要我……”
冷笑让他停下话语。
“约翰,多伊?”这龙裔一字一顿地念道,嘴角带着讥诮和嘲讽。
许多人在第一次知道约翰叫这个名字时难掩笑容,可从来没有谁像现在这个人,笑得充满莫名其妙的恶意。
搞什么啊!约翰有点不高兴。不过,他脸上什么不愉快也没泄露出来,反而和这家伙一起笑起来。
“我没有在开玩笑,先生,”他语气轻快,就像他完全没读出对方的讥讽,“我真的就叫约翰·多伊。您不能因为它被用来代称无名氏就不许人叫这个名字,是吧?”
他不知道对方听进去没有。他觉得对方的眼神毫无触动,好像他刚刚是在说了一堆废话,所以这家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约翰又觉得这家伙那些没来由的敌意收敛了。金眼睛的龙裔好像陷在什么思绪里了,心不在焉地移开视线,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接着,他向约翰正坐着的那张桌子走过来,摘下帽子把它拍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在约翰对面坐下。
“您长得和我的一位好朋友一模一样,我太惊讶了。”他一本正经地对约翰说,意思似乎是在解释他刚才的失礼情有可原。可是他竟然没道一声歉,这态度未免太傲慢了。
“哦。”约翰勉强打起精神,“您需要点什么吗?”
对方又不说话了,盯着他。
好几秒钟后,这没礼貌的家伙开口说:“我的那位好朋友死去很多年了,您能让我看您一会儿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怪。
但也就是怪而已。
“请您自便吧。”约翰回答说。很快他就想收回刚才的话,因为这个怪人看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友好——专注、阴沉、杀气腾腾。这家伙刚才说谎了吧?其实自己是长得像他的仇敌吧?
约翰不自在地稍稍往后靠了靠,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精的辛辣稍稍分散了他的注意,缓解了他的焦虑。老实说,他现在有点想跑到柜台那儿打报警电话。但他也知道,在这人真正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之前,他打电话也叫不来警察……
但是,约翰给自己打气,楼上可有个货真价实的小法师,他没必要这么的如坐针毡!
可惜,就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想倚仗的少年风风火火从楼上跑下来了。
“帕雷萨!”莱尼抛下一句话,“妮克尔有事找我一会儿姑妈回来你帮我应付一下我晚饭前一定能赶回来拜托了!”
“卧槽我还没答应你呢你回来!”约翰连忙喊他,可小法师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好吧,约翰心想,他还是先找个机会溜到电话旁,随时准备着打电话给警察局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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