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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里,然后命令阿乐将车子开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匆匆赶来的记者扑了个空,有几个脑子活络的,干脆叫了车子,准备直接去罗公馆门口堵人。
“夏至,夏至,听得到么?”
“小夏,你不能这个样子啊?大哥要心疼死的,你说话啊!”
这两人一左一右地将罗夏至夹在中间,不断地摇着他的胳膊,拍打着他的脸颊。
只是罗夏至始终保持着木然的表情,大大的瞳孔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那橙色的火焰仿佛是被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似得。如今的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七年了,满打满算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已经整整七年了。
这栋七层楼的百货公司,就是他的全部心血,就像是他的孩子一般。
他看着它从一块地基开始,变成了曾经全上海最时髦的建筑物之一。
开业那天,抢福袋那天,时装发布会那天……那些欢声笑语,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如今呢?
一片灰色的雪花从黑色的天空中缓缓降落,被风吹进了车厢中,正巧落在了罗夏至的手中。
他低头,借着火光,看得既认真又仔细。
这不是雪花,应该是烧毁的纸质文件的灰烬,或者是货物的包装纸的灰烬……此刻瘫在他的掌心之中,就像一只是濒死的白色蝴蝶的尸体。
紧紧地攥住这朵“雪花”,罗夏至转过头,痴痴地凝视着那片橙色的夜空。
“他这样不行,我要给他扎针。阿乐,你知道我新买的那栋小楼在哪里么?”
顾翰林一手搂着罗夏至,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吩咐阿乐将车子开到他买的那栋小别墅那边去。
“估计这个时候罗公馆和小夏的别墅门口都是记者了。先到我那里去,我会针灸,一会儿给他扎一下。无论如何先让他清醒过来再说。”
顾翰林冷静地判断道。
“好,一切都拜托你了。”
罗云泽知道他们的关系,对于他俩会同时出现在火场也不觉得意外。如今他什么都不奢求,只盼望小夏可以恢复正常。
哪怕说一句话也好,哭一场也好,都好过现在这般全然丢了魂的样子啊。
车子开到距离“夏宫”不远的福开森路的小洋房群内。能够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深更半夜里只看得到一片片梧桐树枝后,每家每户门廊上那一站小小的门灯,听不见半点喧嚣声。
四个人下了车,顾翰林搀着罗夏至快步往房里走去。
因为顾翰林不喜欢用佣人,加上住在这边的时间毕竟很少,所以这房子里连口热水都没有,还需要阿乐去现烧。
好在每周都有娘姨来打扫两次,所以屋子还算整洁,也换上了冬天的被褥,顾翰林和罗云泽两人一起将人抬到了二楼的卧室。
罗云泽笨手笨脚地研究这屋子的供暖系统,顾翰林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整套的金针。
“开始吧……”
阿乐打了热水上来,给罗夏至擦了擦冰冷的脸和手,顾翰林捏着针走到床边。
捏着细针,顾翰林在罗夏至的脑袋和耳朵后面下针,一边扎一边看着他的反应。
总算下了几针之后,本来呆滞的眼珠转了一圈,一股泪水涌上了眼眶。只是他依然不说话,双手握拳,将那片灰烬攥的死死的不松开。
“有反应了,太好了!”
坐在床的另外一边,看着罗夏至眼中的泪水,罗云泽激动地望向顾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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