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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到家时已经天黑。把车停进公寓的停车场,成天路拉上手刹,熄了引擎。
在手刹的旁边,他瞥见了那张用过的纸巾,上面印着若隐若现的唇膏。乍看不是红色,而像是伤口结成伤疤后的肉粉。
看着那暧昧的痕迹,他后悔了。
脑子是在片场烧坏了吗?把她带回来又有什么要紧,他单身一人,并没有可能的对象,对感情也没憧憬。毫无负担。
要说他对童一如完全没感觉,那是自我欺骗。感情的事没办法那么容易捋清,但身体的反应总不会骗人。对有魅力又很欣赏的女人,他抗拒不了。
到底为什么要拒绝她呢?
他觉得今天脑子分外乱,分别跟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亲了嘴,都不是在自然的状况下。回想起来,两次的感觉都不错
——当然不是同一种层面的快乐,童一如给他的刺激是真实的、直接的,无回旋余地的短兵相接,他的兴奋感同样是直接又肉I欲。
琦哥儿……想起琦哥儿,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样理解两人的关系。虽然跟琦哥儿是两个星球的,他并不讨厌琦哥儿;非但是不讨厌,有时候外星检测器好几天没响起来,他还挺惦念的。
但说到底,他和琦哥儿是偶然凑在一起的两个人,等电影完结,他们就完全没有接触的理由。甚至连好朋友都不算。
车内灯黯淡下来,他才惊觉,自己在车里坐得太久了。这一天真是太不妥了,他为什么非得把琦哥儿和童一如放在一起想?
他上了电梯,沿着刚刚熟悉的廊道回到自己的家。打开门的一霎那,木头和石灰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刚装修完的气味,有点像年深日久的图书馆,地上泼了水,升腾起一种石头的生冷气。拧开灯,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事——他抗拒的不是跟童一如睡,而只是单纯的不想她走进自己的家。这房子,是他用了十几年的积蓄和辛劳,换回来的孤独的空间,现在还没准备好迎接任何人。这是属于他的领地,撇除了所有社会性,是一个只有他个人的意愿值得去考虑的小I洞I穴。他谁也不想接待,尽管是童一如,尽管现在回想她唇上的触感,他就有反应。
他疲累地坐到沙发上,正想把一天所有的事都抛诸脑后,电话响了。他厌烦地接了电话,意外发现,来电的是海叔。
海叔在电话里很客气,说承蒙他为电影费了不少心,又说阳子给他讲了今儿片场的事,“成总编,您真敬业啊。”
成天路暗生警戒又微微心虚,海叔是来找场子的?他不就小小教训了阳子——不,连教训都不算,最多就是用个动作表现了自己的嫌恶。
海叔话锋一转,说起周末有个导演协会的表彰大会,想请成天路参加。这个表彰大会成天路略有所闻,跟那些鸡和花的奖不同,是业内人自己组织的,公众不甚了解,但行业内挺看重。可这跟成天路有什么关系?
“我这周末有个饭局,年尾局特多,排不开,真对不住了。”
海叔却不由分说:“局嘛,都是赶出来的,你去亮个相,然后再赶下一场也来得及。”
成天路眉头一皱,海叔是领导做习惯了,居然编排他的行程?不客气回他:“东城去南城,堵个两小时玩儿似的。我们下次再约吧。”
“啊,”海叔顿了顿,“你跟琦哥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付?”
成天路吃了一惊,“为什么这样说?”
“本来我叫琦哥儿邀请你,他说他开口的话,你肯定不去。”
“我……”成天路思量半晌,琦哥儿要是开口,他大概率会答应。琦哥儿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还在生气?不生气才怪吧,阳子不过摸了他一把,他就吃了苍蝇似的难受,他对琦哥儿可是直接上嘴,这都不只是骚扰,算是猥亵了。
他良心发现,迟疑地问:“琦哥儿也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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