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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几个月,许从安偷跑出长安去玩,他虽想将这小子逼回来,可还要顾及自己的夫人和父母。稍微严苛些,莫说自己夫人闹,就连他娘,都要朝着自己狠狠哭一阵,哭他的心肝宝贝孙儿。
许宗纬如今官拜户部尚书,本就事务繁杂,加上这一年薛晏在朝中闹腾得凶,实在分身乏术,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明面上削减儿子的用度,却任由母亲和夫人拿体己将空缺填补上,一来二去的,反倒纵着许从安在外头玩了半年。
却没想到,这一玩便玩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许宗纬沉默着站在书桌边。
许相勉强喝了两口茶,将怒火暂且压了下去,重新开口道:“现在暂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幸而还有聆福公公在,如今圣上只是刚得到消息,还有回转的余地。”
许宗纬闻言,面上的凝重却半点没有消退。
“父亲的意思是……?”他问道。
毕竟,如今他们许家的罪名可是坐得实实在在。金陵有官员贪墨,钱全都给了他们许家的儿子。再加上前些日子山东出的乱子,已经够要了他和父亲的命了。
再加上听聆福说,薛晏也查到了云南王的头上,似乎找到了端倪,知道在江南作乱的,是云南王派来的人。
他们许家和云南王有金钱往来,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云南王手下的兵,就像是他们许家养的私兵一样。
虽说皇上一时半会,还查不出资助云南王的是谁,但是,这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们许家贪墨了那么多钱款,那么大数额的往来,绝不可能留不下蛛丝马迹。
再者说,皇上已经要出兵对付云南王了,到了云南王被捉拿回朝的时候,难道还会为许家守口如瓶吗?
到了皇上查明真相之日,就是他们许家灭门之时。
这怎么看,都是个死局了。
许相看向许宗纬。
“方才,聆福还传来了一个消息,为父还没有告诉你。”他说。
许宗纬忙问道:“是什么?”
许相缓缓说:“君家女怀了龙嗣,而今已满三月。圣上龙颜大悦,已经封她为贵妃了。”
许宗纬大惊:“她不是已经无法生育了吗?”
“听说身边换了个有本事的侍女,油盐不进的,还极通医术。”许相说。“此番他们瞒得还紧,一直到三个月胎像稳定了,才让皇上知道。”
说到这,许相抬眼,看向了许宗纬。
“你应当是知,无论薛晏,还是君家女腹中的胎儿,他们任何一个登基,许家的下场,都不会好过今日。”他说。
“如今,唯有在彻底失去希望之前,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保全许家,再繁荣若干年。”
“可是父亲,该如何是好呢?”许宗纬忙道。“我们如今辛苦布置的势力,已经都被五殿下捅到了明面上,我们一时也拿不出其他的……”
“我们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许相说。
许宗纬听到这,大惊失色。
“您是说……”他顿了半天,才艰难出声。“四殿下?”
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布局,就是仰仗着宫中有一位皇子。他们是皇子的势力,皇子,也是他们的靠山。
可是这张底牌,轻易不会动用。
什么时候才会用得到呢?
……只有改朝换代的时候。
许宗纬震惊地看着他父亲。
他父亲淡淡看了他一眼,面上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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