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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的一瞬间,展露出贪婪的獠牙。

——他天生就是要向上攀爬的野心家。

燕无纠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往心里藏了藏,趴在桌上去看梵行,难耐地催促他:“快说呀,他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被推翻的呀?”

梵行捻着念珠转过了一小圈,微笑起来:“这个故事么,要从前朝末帝的太子诞生开始说起……”

屋内讲故事的声音潺潺如流水,屋外的燕多糖也听得入了迷,差点忘了药炉子里还熬着药,直到梵行的话头戛然而止,侧过脸来:“炉里的药……”

燕多糖的脑子还在邵魏王朝的风波诡谲里旋转,乍然听见一个炉子里的药,满头的问号。

炉子里的药?

什么药?

……啊啊啊!药!

贴着墙蹭故事听的少女一下子跳起来,燕无纠也走了出来,帮着她倒出药给里屋的母亲喂下,就拿着一只药碗去屋外洗。

留在屋子里的梵行和燕多糖相对无言,少女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她的性格本来就怯弱温柔,也就在保护母亲和弟弟时才会显得硬气一些,平时见人都是文弱害羞地低着头的模样。

……那天梗着脖子和燕无纠吵架,真是她能做出的最凶悍的举动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燕多糖声音怯怯的,充满了窘迫,梵行比她还窘迫,他与燕无纠是熟悉了,与这个姑娘却是未曾说过几句话的,见她尴尬,自己也语塞了。

过了好半天,燕无纠进门来,就见两人隔着段距离站得笔直,都低着头,像是在朝对方认错,那场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看得燕无纠都想掉头走了算了。

“女施主留下听听也无妨……”有了熟人在场,梵行总算是捡起了一点勇气,弱弱地说。

燕多糖显然是心动了,又不敢留下,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向了自己的弟弟,燕无纠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暗暗翻了个白眼,推着姐姐的腰把她按在凳子上,自己随意往地上盘腿一坐,翘着脚尖儿催促梵行:“后面呢后面呢?太子带兵出去了,那个二皇子不是要高兴死了吗?他会做太子吗?”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希望太子没事。”连内向的燕多糖都忍不住为故事里的人露出了点担忧的神色。

梵行对于他们的话都没有做什么反应,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魏史》上记录的内容,同时不着痕迹地在里面塞了一些绝非一般人能得到的细节。

就是这些细节,令燕无纠产生了更大的疑惑,在听到太子被关入诏狱后他瞪大了眼睛,等梵行说完城楼上的一跳,燕无纠眼里的疑惑浓到根本藏不住了,燕多糖倒是身临其境般地为那壮烈悲剧的死亡红了眼睛,燕无纠则冷静地问:“为什么?”

“他这么厉害,所有人都喜欢他,他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呢?”

说出“自己当皇帝”时,燕无纠的心口也因为自己这过于大胆的发言剧烈鼓动了一下,但此刻他并没有想别的,只是单纯疑惑于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放弃这样的优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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