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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楼之外宛若伴星的楼宇被机关拆卸收拢,组成样式魁伟宏大的防护器械,环环扣在主楼之外,将一座接天蔽日的高楼打造成了移动的进攻堡垒似的玩意儿。
危楼楼顶被一层层包拢着下沉,宽大的基座把它围拢在腹内好好保护起来,一座瘦高的塔楼就变成了胖乎乎的塔楼,高度也拦腰截掉了一小半,不再是之前那么一眼望不到头的模样,变得更适于移动。
“拆襟翼!起底座!灵石安上去!”年迈的工匠中气十足地拄着拐杖朝干活的小伙子们下令,满脸的褶子里都是神气的骄傲,“这危楼可是咱们巫族的招牌——老子说安灵石!灵石不安上去你扳起啥子闸!个屁娃儿,听球不懂!跟老子嚼!老子一拐拐决死你个龟儿子!”
他生龙活虎地跳起来,一下子挣脱了外孙女儿扶他的手,抄起拐杖往胳肢窝下面一夹,整个人呲溜一下就钻到了那群小伙子里,扯着一个青年的耳朵就开始咆哮:“老子叫你安起灵石!你龟儿脑壳是遭门给夹起了迈?!教教教不起,老子不如去找条狗儿接班!狗儿听话毛还长!”
青年痛的龇牙咧嘴又不敢还手,只得苦兮兮地皱巴一张脸,还迁就着老人的身高弯下了腰:“老汉你今天说话有点怄人哦。”
老人凶巴巴地掴了青年头顶一巴掌:“屁话!你是第一次见你老汉哦?”
下面吵吵嚷嚷一片热闹景象,天衡站在三楼看,阿幼桑站在一旁陪着一起看,但以往活泼话多的阿幼桑今天却一反常态一言不发,沉默得连天衡都看了她好几眼。
“藏起的酒遭尤勾偷了迈?”
巫主终于没忍住,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明丽的巫族姑娘愣了一下,立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扬起下巴:“谁能偷我?我屋头一点儿酒都没得,前两天都遭我喝完呐!”
天衡:“……”
他忍了又忍,还是破了功,控诉:“你昨天还说你好久没霍酒唠!”
阿幼桑眨巴眨巴眼睛,若无其事:“我说我霍酒了迈?未必是你听错辽!哎呀不说啷个咯——那个乖娃儿勒师父,我感觉我瞧见过哦。”
方才还像个讨不到糖就要撒泼打滚的孩子一样的巫主收敛了笑意,移开视线,居高临下地望着危楼内以双倍速度运行的格式机关,在咯吱咯吱齿轮转动的声响中,他轻声说:“你见过嘞。”
阿幼桑这回确定了,自家大祭司那次突然外出,带回来的男人果真是太素剑宗的宗主,那位名动天下的明霄剑主。
大祭司大人还把明霄剑主藏在了危楼上的密室里,那些铁木还是她去仓库里翻出来的呢。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啊,大祭司明显没有要将明霄下落告知太素剑宗的意思,甚至昨日明霄的弟子来询问,大祭司都一点口风没有透露,为什么要把人藏起来呢……
阿幼桑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大祭司为何要这么做,琢磨了几个晚上都找不到理由,难道是太素剑宗中有坏人等着加害明霄剑主?总不会是大祭司出于私心不想让明霄剑主离开吧?!
任凭阿幼桑怎么绞尽脑汁也绝对想不到,她的大祭司不过是为了“回收”用过的化身而已,压根没有什么隐情在内。
天衡恰在这时看过来,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里有似笑非笑的味道,好似看出了阿幼桑在苦恼什么:“没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只是铁木有益于他的伤势,他养好伤我还能扣住他么?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他说正经事时就会自然地用官话,阿幼桑不知不觉也跟着他换了口音,她倒不觉得巫主悄没声儿地扣住太素剑宗的宗主是什么大事,也从头到尾没有要去告知荼兆的意思,只是担心大祭司是不是要背着她们做什么事:“他过来时候的样子,不像是能很快养好伤的,大祭司除了给他铁木,没做什么别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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