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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指责他:“明明正进行到关键的时候!”
“我就算脸朝着窗外也能看到电视画面。”
林德尔敷衍道:“我的视野范围是二百七十度,就像虽然现在我没有正面对着你,也能看见你在做鬼脸。”
托尼:“…………”
他愤愤不平地把手放下,重新拿起刀叉,把桌子上的点心掰了一半:“这部分给你。”
电视机播放着美国队长的动画片,正演到咆哮突击队即将攻破一处堡垒,屏幕里弥漫着烟雾和爆炸声。三头身的卡通人物进行了相当程度的变形,林德尔只能勉强辨认出谁是谁——甚至这部动画片里还有2.5头身的他自己,比所有的队员都要矮一截。
“你不自己吃吗?”
“……”
对方沉默了一下:“可是你都陪我一起看电视了,总不能连点心都没有。”
“那就不客气了。”
林德尔接过来,整块丢进嘴里,一侧的腮帮子高高鼓起咀嚼起来。
面向小孩子的电视节目往往都比较浅显,自然也不会涉及到“九头蛇”之类的辛秘,在这部动画片当中,美国队长的敌人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纳粹士兵,枪战巷战和火力压制确实是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容易觉得热血沸腾的内容。
制作组还算良心,应该是采访了不少当时还在服役的士兵们的言论,证据就是在战斗当中偶尔真的会冒出一些林德尔有印象的对话。
比如……
“听说你能把手榴.弹扔出一百五十米。”[1]
三头身的金发男人说道。
林德尔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回答这个问句的了,只看着电视画面当中的2.5头身小人非常自信地一点头,说当然没问题。
“——那只需要一阵合适的风。”
*
“保护”不意味着“负责帮忙带孩子”——那是保姆和管家的工作;保护当然也不意味着长时间的监视,那样是个人都会受不了。林德尔的时间相当充裕和自由,除了耗在斯塔克的家里以外,他这些天会相当频繁地去医院看望当初的那位战友。
临行之前,他会在沉迷实验室的小斯塔克先生衣领上留下一道加护,能够形成足矣抵抗大概五千焦耳冲击的魔术护盾。考虑到一枚308口径温彻斯特□□.弹造成的伤害大概有三千四百焦耳,这种程度用来看孩子已经相当足够,剩下的时间里,他会先去酒吧买一瓶廉价伏特加,再提着这瓶酒熟门熟路地推开病房的大门。
去医院探望病人,理论上当然是不能带酒的,但施加了认知干扰的林德尔如入无人之境,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不会发现有个人正大摇大摆的往医院里偷.渡违.禁.品。
病床上瘦脱了形的家伙仍旧看上去精神矍铄,每次见到林德尔就眼睛迸发出光彩,紧接着就忙不迭地让他赶紧坐下,“好不容易沾点酒味儿,最近周围人都管得忒紧”。
而实际上,这具身躯的状态正因为疾病的折磨和日复一日的衰老而显得每况愈下,林德尔曾经偷偷看过医生的诊疗报告,能用的手段已经差不多都用了一遍,现在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尽量减少对方的痛苦,属于临终关怀的一部分。
“明明现在已经买得起更贵的酒了。”
林德尔摇晃着透明的玻璃瓶子,有些嫌弃:“霍华德之前还说可以分给我几瓶他自己私藏的红酒。”
“毕竟那都不一样嘛。”
他曾经的队友躺在病床上,看下那瓶伏特加的表情生动得就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旧情人,“咱们当初那个年代哪儿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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