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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
这是肉眼看得到的魔力,甚至因为密度过高甚至堆砌得产生了发光现象,林德尔再也没有余裕去思考关于飞机和史蒂夫的事情,只能重新提起剑,按次序一个接一个解除火焰之剑上的封印。
金发的少年一个词一个词地咏唱着,这不算很容易,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也足够专心。
[flamma]
[liberation]
[promovere]
[damnum……]
剑锋上的火焰伴随着咏唱词一点点暴涨起来,最终成为了一线衔接在自己与天空之间的亮红色火线。和面前的巨大深井比起来,林德尔和巴恩斯两个人的身影就像是一整片森林当中的一撮灌木丛一样不起眼,魔力从四面八方灌注进身体,再经由身体流经火焰之剑当中,汹涌的恶意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溃塌的洪流一样想要淹没自身,而伴随着剑锋上光芒越来越盛,原本对于他的臂力而言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巧的剑身也变得越发沉重起来。
死亡,被虐杀,被毒气毒杀,被枪.杀,因为饥饿永远阖上眼睛,在沉重的工作当中跌倒再也爬不起来,看着亲人的照片绝望自.尽……无穷无尽的死亡涌入身体当中,一点点缓慢却不容退让地蚕食着理性。生理性的眼泪溢满金色的眼睛,大颗大颗地从眼眶当中涌出来,人类是短寿的物种,和六千年不变的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相比,简直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火苗,但这样的星火却熊熊燃烧成一片,带来灼人的热浪,在体内流淌着左冲右突,最终化作自己手上的剑芒。
好恶心。利用这些人类灵魂作为燃料的人好恶心,同样在汲取周围魔力的自己,这样的存在形式,还有这种浑浊的魔力本身,也都——
“林德尔。”
巴基猛然握住剑柄,合着他的手指一起使力,林德尔惊愕地回头,对方温和地笑了笑,迎上了他的目光:“史蒂夫没让我跟他一块去战斗肯定是因为想让我帮上你的忙。”
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附在对方耳边:“虽然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是这种话一定要说出来才管用——那家伙说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一个人压力肯定会很大,而且这里周边环境也危险……所以一开始就拜托我来保护你。”
啊……就是这样。
人类是脆弱又复杂的生物。
磅礴的灵魂阻滞着思维,但是林德尔仍旧可以慢吞吞地回忆和思考。火焰之剑的维持占掉了他的太多演算机能,以至于这样的思考都显得沉重而断断续续。
很多年前,两个力气加起来还没他一半大的人类孩子战战兢兢地挡在自己面前,面对从未见过的可怖敌人,哪怕吓得腿肚子发抖也不愿意让开;也同样是这样的人类,在他自己展露出非人又可怖的那一面时,毫不犹豫地问他伤得痛不痛,要不要去处理一下伤口,可明明他自己才是最适合成为保护者的那一个。
就好像波涛汹涌雷云暗沉的海面上,有灯塔点燃起指示航向的火光。林德尔觉得自己的思维和意志就像是海面上颠沛流离的帆船,即便灯火对于席卷而来的海浪没有任何遏制作用,却意外地让人心里有了底。
[……cladem!]
重若千钧的剑身,在两个人的力量之下,终于被重新举了起来。火焰延伸至数十米,明亮温暖却不灼烫,和物理意义上的明火截然不同。明明刚刚只是想要拿起来都觉得很费劲,但是现在却好像剑身就像是自己手臂的延长,林德尔困惑地想,大概因为这就是人类的力量吧,因为人类具备的近乎无限的可能性,所以才让一开始就被设定了界限的自己,也能顺着那个人所指出的方向继续向前。
——那个人,全世界唯一的,四倍体力的超级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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