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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尔板着脸拒绝,考虑到花朵是植物的生.殖.器官,林德尔觉得克劳利最近的脏话应该已经复杂得未成年人类不堪入耳。
“说的什么奇怪的话,你不也是这个年龄……”
“总之不是现在的你能听的内容。”
“那林德尔打算以后继承克劳利先生的种植技巧吗?”
“不,还是算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出小巷。
不出意外,等到家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到克劳利在背对着自己鞭策一盆又一盆码放在一起的玫瑰花:“你们支棱起来啊!!”
紧接着又威胁:“表现不好的就会被剪断做成新娘的捧花!这样就离死不远了!然后被地狱之火焚烧七天七夜……”
林德尔:“……我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连串威胁声被憋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克劳利转过头来:“之前让你去清理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都还活着。”
林德尔简明扼要地说道:“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在拦路抢劫。”
“然后?”
“被抢劫的是我的同学。”
克劳利戴着墨镜,因此很难透过镜片看清楚他的表情,但对方停下了动作,视线上下扫视了半天:“以后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话,下次就要更早下手,更快地解决。”
妖精少年一愣:“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想要避免这种情况?”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小孩子就是麻烦。”
克劳利转身耸肩:“原因很简单,想想为什么你特意要跟我说这件事——按照你平时的想法,几个人类不足挂齿不是吗?”
那个在克劳利口中很简单的理由,让他一直思考到了婚礼当天,却仍旧没什么结论。
而妖精层面的“长大”,又似乎是太久远之后的事。
*
临近婚礼,小卡车运走了一车厢被威胁过的盆栽。林德尔坐在后车厢上跟玫瑰们挤在一起,小声宽慰它们再忍忍今天过了以后就解放了。
这也是他自己第一次参加人类的婚礼。
按照协议内容装得像是个人类不算容易,他要收起尖锐的指甲,被亚茨拉斐尔的魔力掩盖金色的瞳孔和眼睛上的瞬膜,时时刻刻控制力道别掀翻来店里看书的人类幼崽,接受街坊邻居毫无意义的关怀和爱抚并且尽可能不反抗,表面尊敬地称呼一个人类为老师……以及一切缺乏价值的麻烦事。
卡车摇晃了一下,停在了教堂附近。
“你是自己搬完这么多吗?”
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打量了一番林德尔的体型:“有点吃力吧……”
“没关系,我们一起搬的!”
詹姆斯跑在最前面,一马当先地爬上卡车开始搬花盆,史蒂夫缀在身后,冲着林德尔温和地笑了笑。
……也不都是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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